四月是最殘忍的月份,從死去的土地裏培育出丁香,把記憶和欲望混合在一起,用春雨攪動遲鈍的根蒂。???——艾略特
淩晨三點。
一個男人從夢魘中驚醒,他“噌”的起身,僵硬的坐著。額頭滿是大滴的汗珠,摻雜著眼淚,落到墨色的床單上。
他隨手打開台燈,瞥了一眼看牆上的時鍾,回手拿起床頭櫃上的打火機,點燃了一根煙。
半晌,男人眼神冰冷,若有所思的說:“兩年了。”
四月。
春雨滴滴答答的下了一夜,讓空氣都變得潮濕。每年春冬交替時,都讓人感覺冷的徹骨。
在這個離海岸線很近的島上,人不多。都是一些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村民、漁夫和做養殖場的工人。
小島不大,經過近年來逐漸開發,在村子後麵的山崖附近,規劃了一個旅遊景點。每年來玩的人寥寥無幾,一般都住在村民家裏。
前年來了個三十出頭的男人,在景區附近租了個房子做賓館。這個人就是,許華。
起初有些村民都覺得這個人是不是有錢閑的,在這個一年都沒多少遊客的地方做生意,能掙錢?
後來時間長了,夏天的遊客越來越多。許華擴建了賓館,又重新裝修,人們也開始誇讚他對掙錢的眼界獨到。
每年十二月到四月份是淡季,許華會收一些海螺殼和貝殼,做一些工藝品售出。
這季節,枯葉和爛樹枝碾在一起,蔫蔫的草皮覆蓋著泥土都散出一股腐爛的氣息。海風淩冽的卷著海水刮打著山崖。每天太陽落山後,唯一能看到的,隻有遠處燈塔那微弱的暖光。
許華去村委會取回最近托人買的一些物品,又去村裏唯一的一家快遞站發出最近賣的工藝品,就回到賓館做晚飯。
傍晚,一位旅行攝影師,神情慌亂的闖出夜色,回到許華的賓館,坐在前廳。
這是賓館最近唯一的一位顧客,每天早出晚歸,說拍好照片,回去要做個人攝影展覽。沒準還能帶動這裏的景區熱度,到時候送許華一些作品,掛在店裏,那他也算做了點好事。
許華見他回來,出去鎖好門。隨後端著溫熱的檸檬水走上前問道:“小店剛進了一些咖啡豆,您來杯咖啡嗎?”
攝影師點了點頭,又慌張的問:“老板,我…我…你相信世上有鬼嗎?”
許華溫柔的笑了笑:“您這是怎麼了?”
攝影師:“沒…沒什麼。”隨後尷尬的咳了一聲,又說道:“來杯美式吧,多少錢?”
許華連忙說:“免費的,我得手藝還不熟練,也不知道您喝不喝得慣。”話落,看麵前這位並沒有答複的意思,也不願打擾,就走開去做咖啡。
鐺鐺鐺!鐺鐺鐺鐺鐺鐺!
突如其來的一陣敲門聲,將兩人都嚇了一跳。
許華立馬去開門,原來是村裏的一個漁夫。
漁夫剛要說什麼,轉頭看到了攝影師,驚恐的舉起手,顫抖的指著他,大聲對許華說:“快,快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