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澤酋邦風砂岩附近,一列運送奴隸的囚車沿著大路緩慢行進著。
末允靠在囚車最邊上的欄杆上,夾雜著沙粒的風從囚籠的縫隙中穿過,打在他的臉上。他扯了扯襤褸的襯衣,不是為了擋下風沙,隻是努力的想遮住自己脖子上的項圈。他不想被路上來往的行人看見,哪怕並沒有人注意他。他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條即將送往市場的狗一樣,等著被販賣掉。
車隊緩慢的行進著,他不知道自己聽到的,到底是風聲,還是哭泣。他環視著其他的奴隸,所有人都閉著眼睛攤歪著。
“應該不是他們在哭。”末允心想著。
這些人似乎已經認可了命運的安排,不再對自由充滿渴望。
但末允不一樣,他時刻渴望著自由。
三個月前,末允剛剛從一支雇傭軍隊中逃了出來,他不能接受那些殘忍的暴行,隻是為了娛樂。
他變賣了所有他帶出來的值錢東西,武器、盔甲。但是錢總有花完的時候。
於是,流浪的末允就在異鄉的土地上,眾目睽睽的被奴隸販子抓住,變成了一件商品。
沒有人向他伸出援手。哪怕他曾在這片異域的土地上,從自己同伴手中保護過將遭侵犯的少女。恨意埋下種子,自由的念頭愈發膨脹。
車隊進入了城鎮,這裏應該就是終點。末允在囚籠裏環視著這座城鎮。和他到過得其他城鎮沒什麼不一樣,隻是街上的人更多而已。
奴隸主和奴隸販子們嘰嘰喳喳的說著什麼,末允聽不懂他們的語言。
這時候末允身旁的一位老人,抓住了末允的袖子。用大芫話對末允說道,“這裏就是塔澤最大的城鎮了,你一定要努力引起別人注意,你還是個孩子,會有更多人想要你。如果你沒能被賣出去,那這些人會用可怕的刑罰折磨你。你一定要記住了!”
末允看著老人襤褸的襯衣下,隱隱可見的可怕疤痕。顯然老人經曆過他口中的刑罰。
看到末允看他,老人又說道“如果,如果也許有一天………你能回到……我們的國家…”
老人頓了一頓,不再說下去,隻是掩麵哭泣。
但哭泣的聲音,卻引到了奴隸主的注意,奴隸主惱火的說著什麼,然後揚起鞭子,隔著籠子打在了老人的背上。老人的襯衣又破了一個洞,留下了一個三指寬的傷口。
末允見狀趕緊抱住了老人,老人卻隻是一隻手捂著嘴,強忍哭泣,一隻手猛地推開末允。末允看著籠子外的奴隸主,奴隸主舉起鞭子,對著末允的臉大聲嗬斥著什麼。末允的怒火在胸腔中燃燒,但也隻能咬緊牙關。
末允回過頭看著籠子內的其他奴隸,大多數都麵無表情,有的甚至還在幸災樂禍。
城鎮街道的喧囂聲,風聲,老人的輕聲嗚咽聲。末允攥緊了欄杆。
車隊在城鎮中央的廣場停下,奴隸主大聲吆喝著,兜售著他的“商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