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讀小學四年級時，父親得了腦溢血偏癱了，能一瘸一拐地幾十鴨。我中考時，縣裏高中招生革，由統一的計劃招生，為計劃招生與調劑招生結合，我差1分沒上“計劃線”，為父親不得不將家裏的兩頭水牛賣了。1年後，父親腦溢血複發病故了。3年後我高考，遇上了軌招生，我幸運地成為了村裏的一個大學生，不過家人沒有因獲得絲毫的榮譽感，而“巨額”的學雜費“嚇”得魂飛魄散；母親賣了欄裏的豬，已經分家另過的大哥二哥也不得不將欄裏的豬賣，後還親戚借了一些錢，我才得以去醫專報名。讀醫專間，母親為供我上學，近乎乞討般地借遍了所有親戚和鄉鄰，人家許諾我一畢業就掙錢來還。
1999年6月我醫專畢業，畢業座談會上，我本無心吃糖瓜子，沒有在會後去狂歡，而是當晚就坐上了去溫州的火車。我急需掙錢還債！
二天上午11點鍾，我到了溫州，出了火車站後，一邊走一邊問，下午7點多鍾在一個鐵皮加工廠裏找到了我的四哥。他走出廠房時，一身的鐵鏽，衣服是鏽黃的，頭發和臉也是鏽黃的。晚上，他問我有算。我說，不，好歹要找份工作。他說，溫州大，找一份下苦力的、皮鞋的都不難，是身子單薄，估計吃不消；少聽說有招醫生的，不過我沒讀多少書，少留這方麵的信息，要不到經開區去，經開區距這裏有20多裏。我說，20多裏不怕，今天我從火車站走過來也差不多。他告訴我，中途有一個搪瓷碗廠，同村人有在那裏。
日一早，四哥就進了廠房，我走時在外麵怎喊他，他也聽不到，裏麵“嘭嗙嘭嗙”的金屬碰撞聲和“吱吱絲絲”的電焊聲砂輪聲混在一起。我給他留了張紙條，就走出了那個鐵皮廠。10點來鍾，我到了那個搪瓷碗廠，找到了有，他出來時穿一條短褲，又幹又黃的頭發尖上掛滿了汗珠，整個人像是煮透了剛從鍋裏撈出來似的。我問他怎穿成這樣。他拿起一個搪瓷碗給我倒了滿滿的一碗水說：“奶奶的，在搪瓷碗廠工就這樣，裏麵溫度太高了！”然後給自己也滿滿地倒了一碗，我們都一飲而盡。和他聊了幾句後，我就繼續奔了經開區，他也跨進了廠房。。
走幾十裏，對於像我這樣的農村人來講那是家便飯的事。小學離家5裏，我天都要來走兩趟，如遇到學校組織到考水去茶，一趟就要走差不多10裏；中學年都要承包茶場的摘務，這些茶場在10裏開外，學生們總是要早就起床，堅持在天亮前趕到茶地點，因為早點到可以揀好茶葉，而且帶露水的茶葉稱起來，可以早點成務。我父親腦溢血偏癱了以後，一瘸一拐地鴨，天也要走10多裏。
我一走一問，後問過十來家醫院和門診，他們都不招人。下午3點多鍾，我走到了經開區，一眼望去全是的高樓大廈，皮鞋廠一個挨著一個，吉爾達、奧康、紅蜻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