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對兒子的舉動再次覺得欣慰,便把所想的,放心不下的事向韓瀟叮囑了起來。“安王之亂,讓你的諸位兄弟都受了大罪,朕希望你能好好地待他們,讓他們安樂富貴一生。尤其是幾個年幼的皇孫,朕希望你能對他們諸多寬容。”
韓瀟嚴肅地回答:“兒臣會做到的。”
韓瀟的回答,隻有六個字,但皇帝聽後,卻比聽了長篇大論更加的放心。“朕這麼多兒子,唯一能信任的隻有你了。”
也幸好走到最後的是老四,如果換了另一個兒子,恐怕他也不會如此放心。老四能善待他手下的士兵,他相信,他同樣能善待他的兄弟和子侄。
皇帝再一次慶幸這位子是交到老四手上,他不用像皇太後那樣,看到骨肉相殘的一幕。
皇帝想了想,除了這件事,也沒有別的事需要他去叮囑與交待了,其他的事,老四比他做得更好,他就不要去指手劃腳了。
這會兒,錢丙乾放輕腳步走了進來,低聲回道:“皇上,太子,官員都來齊了。”
“扶朕起來。”
皇帝掙紮著站起來,韓瀟連忙按住皇帝,說:“父皇,您身子不好,就不要逞強了,身子要緊,兒臣這就去宣他們進來。”
皇帝卻不同意,格外固執地要站起來,非走出外麵親口跟眾多大臣宣布此事。
皇帝當年沒有得到過先帝的認同,這是他此生最大的遺憾,所以他絕不要將這個遺憾留給兒子。
在皇帝的堅持下,萬昭儀上來替皇帝穿好衣服,和韓瀟二人,一左一右地扶著皇帝走出去。
這一夜,英武殿外掛上數之不清的燈籠,襯得如同白天一般。
皇帝站在英武殿的台階之上,對著到來的官員宣布禪位之事。
皇帝要禪位,這個消息像一陣風似的,在京城連夜地吹,到了第二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這一件大事。
得知韓瀟要繼位做皇帝,京城的百姓可以用得上普天同慶來形容他們的興奮與激動。大靖已經苦難了太久了,急需一位讓他們安定且帶著他們走向富強的帝君,而韓瀟幾次救大靖於危難之中,早就成為他們的精神支柱。
他們最擁戴的人,將成為了他們最期望的君主,還有什麼事能比這個更令百姓感到振奮?
韓瀟已忙得分身乏術,既要繼續管理著朝中事務,又要去試龍袍,還要應付宗人府那邊的事,又開始了幾日一歸的勞碌日常。
而夏靜月身為太子妃,即將出爐的皇後,也忙得不可開交。因登基大典在七天之後,時間緊迫,萬昭儀那邊讓她盡量熟悉宮務,到時皇帝禪位之後,想搬出宮去散心,屆時皇宮就全然交給夏靜月打理了。
後宮的事,最難辦的是皇帝的妃子如何處置。皇帝因為容修儀的事,早已對後宮女人淡了心,隻說了一句照規矩辦。
一句照規矩,說得輕鬆,做起來卻太難了,因為曆代君王的後妃處理的規矩都不一樣。夏靜月身為晚輩,在皇帝還在的情況下,要把規矩辦得恰到好處,極為不容易。
除了這些事外,還有絡繹不絕上門來拜訪的人,恭喜的人。
神農穀的醫者也得知了韓瀟將繼承皇位的事,由著陳老帶人過來道喜,並來表示感謝。
夏靜月忙了大半天,終於有了歇息的片刻,讓下人上了茶後,對陳老說道:“咱們是什麼關係了,說謝這一字,還真說不清楚誰該謝誰的。”
陳老笑眯眯地喝著茶,自打他們神農穀再不用擔心性命安危後,大家都輕鬆了許多,他也不再像以前那樣老是板著一張臉,像是別人欠了他幾萬兩似的。加上神農穀的人跟韓瀟夫妻已這麼熟了,陳老跟夏靜月更是認識數年,並且有半個師傅之稱,相處起來,就更加的隨意。“一碼歸一碼,私情歸私情。這一次,你與太子能放過杏婆婆他們,不管怎麼說,神農穀都承你們這份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