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靜月從床榻上下來,給他倒了一杯熱茶,低聲問:“怎麼看上去好幾天沒睡的樣子?”
韓瀟揉了揉眉心,坐在桌前“年前事多,才剛忙完。”
“我還道你打著病重的幌子來對付寧王呢,莫不成你是因為忙不過來,才借病離宮的?”韓瀟手下能人輩出,如果到了必須他親自去忙的事,那事情肯定不小。
“兩種情況都有。”他借病之事,既是為了讓寧王再也作不了妖,也為了脫身出來辦手頭上的私事。
韓瀟將夏靜月拉到身旁坐下,見她身著單衣,將身上的披風解下來披在她身上,攏了攏。“可有頭暈怕冷或者發熱的症狀?”
“在宮中喝了一碗藥,回來又喝了一碗,加上睡了一覺,好多了,明兒繼續去上衙也沒事。”夏靜月怕他不信,抓了他的手放在她額頭上。“你瞧瞧,沒發冷也沒發熱。”
韓瀟仔細地探了探夏靜月的額頭,又仔細觀察她的精神和氣色,確定沒有病跡,才將她擁入懷中,“你這次運氣好,下次絕不可如此了。若有下次,我定不饒你。”
夏靜月調皮地問他:“你怎麼不饒我?”
韓瀟將她抱起放在膝上,伸手就往她屁股上拍了一記,“下次就打到你哭為止。”
夏靜月臉色驟地紅成一片,瞪了他一眼,把披風扔給他,走到床上躺下,蓋上被子不理他。
韓瀟低低一歎,走到她床前坐下,“你可知道我聽到你大冷天跳到湖裏去救人有多擔心?年前忘川湖的事你差點丟了性命,如今想起當日你渾身冰冷在我懷中的情形,我心裏仍然一片恐懼。月兒,我知道你心軟,可也得為我想想。”
夏靜月掀開蓋在頭上的被子,臉上微紅,伸手握著他的手,“我也不是魯莽的人,下水前看到她們落水的地方與岸邊的距離不遠,就算救不了人自保沒有問題,這一年來也加強了鍛煉身體,有信心才往水裏跳的。還有當時就在宮中,總不會半天也喊不到人過來的,更重要的是,顧幽知道我會遊泳,如果不下去救人,眼睜睜看著她們淹死在湖裏,除了我良心過不去之外,還不知道會怎麼罵我是冷血的魔頭呢。好在一切都有驚無險,救回了那兩人,也不算我大冷天的泡在水裏了。”
“你沒有救回她們。”韓瀟沉聲說道。
夏靜月眨了眨困惑的眼睛:“怎麼沒有?最先救上岸的許美人好好的呢,那楚美人雖然嚴重了一些,但好好地調理一番也會好起來的。”
韓瀟給她掩了掩被子,說:“她們都死了。”
“什麼?”夏靜月一驚坐了起來,抓著韓瀟的手問:“我出宮前她們還好好地,怎麼會死了?”
“我剛從宮裏查來的消息,她們都死了。”
“怎麼死的。”
“她們救上來不久就開始發燒,喝了藥不見效,反而更加嚴重,不到半夜,就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