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來送行的丫頭,皆滿麵怒意,難道連句道別都不許麼!?你趕著去投胎不成!?

奈何軍令在前,車夫立刻一甩鞭子,馬車拉動。三個丫頭不得不退至路邊,眼睜睜的看著馬車遠去。

北去的官道年久失修,坑坑窪窪的導致馬車搖晃的厲害。丁年貴趕緊扶著楊景澄躺下。此前青黛百般怕楊景澄冷,在馬車上鋪了極厚的棉被,此刻剛好派上了用場。

可惜道路著實難走,車輪時不時壓過的堅硬小石子,能讓車廂整個都彈起來。躺在車上的楊景澄也不得不跟著車廂彈起再落下。如此反複幾次,便是個康健的人,也要叫跌的散架了,身上有傷的楊景澄很快便被撞的蜷縮成了一團。

“你就不該弄死把黃鴻安那廝,讓褚大人帶回京繼續折騰!”饒是楊景澄最不喜酷刑,此刻也忍不住怒道,“提前弄死,太便宜他了!”

丁年貴從寧江回京的路上,亦是這般過來的。他那時都忍不住朝杜玉娘撒氣,何況遠比不得他耐疼的楊景澄。又走了一段,楊景澄都快被顛吐了,丁年貴無法,隻得又把他扶了起來:“你靠著我坐會兒吧。”

楊景澄痛苦的道:“方才,撞到後背了,疼。”

“仔細你的手指。”丁年貴提醒道,“你有幾根手指都傷到骨頭了,不小心撞一下更疼。”

“已經撞到兩次了!”楊景澄咬牙切齒的道,“娘娘到底吩咐了你們什麼,不能讓我緩兩日!?”

丁年貴挑眉:“猜到了啊?”

“你大爺!”疼痛難忍的楊景澄開始暴躁,“我又沒瞎!梅指揮使與我前日無怨近日無仇,若無皇命在身,他沒事欺我作甚?不怕他妹夫半夜裏爬出來掐死他!?”

丁年貴差點叫口水嗆著,妹夫說的是華陽郡公麼?

“撞到真的挺疼的!”楊景澄鬱悶的道,“娘娘可真不怕疼死我。”

“恕我直言。”丁年貴同情的看著楊景澄,“娘娘恐怕並沒見過錦衣衛的鞭子長什麼樣。”

楊景澄:“……”

“宮裏的鞭子吧,不帶倒刺的。”丁年貴耐心解釋,“與其說是鞭子,更像藤條。抽一頓,四五日該好的差不多了。宮裏最重的刑罰是板子,那個至少得養十天半個月。但是……即便娘娘把您當做被打了板子的,她也不知道官道這麼爛啊!她又沒出過京,官道長啥樣她哪能知道。”

楊景澄瞬間崩潰:“你們不報上去的麼!?”

丁年貴歎了口氣:“我也是剛猜到。您忍一忍,到了驛站,我便上報。看能不能緩緩。不過……”丁年貴輕聲道,“娘娘既如此吩咐,想必有她的道理。如若您能堅持,盡量堅持一下。實在受不住,咱們再想辦法。如何?”

楊景澄眸光一凝,丁年貴與他感情深厚,見他如此難受,卻無動於衷,前方必有布置!他立時安靜了下來,再無廢話。

“公子……”丁年貴有些擔心的喊道。

楊景澄平靜的道:“有些事,不必言語交代,隻消做了,便已是告訴了我答案。”

丁年貴有些意外的看著楊景澄。

馬車繼續搖晃前行,枯黃的山坡飛速向後掠過。天色漸晚,可供修整的驛站近在眼前。於車廂內沉默了很久的楊景澄,就在馬車減速的時候,突然開口道:“老丁,至始至終,娘娘都不曾生過病,對麼?”

。您提供大神瀟湘碧影的萬萬沒想到準太子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