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他們這麼多兄弟,拚死護住的,僅是場笑話麼?娘娘,您果真病重,還是叫章首輔圈在了慈寧宮?您竟已經無力至此了麼?

沈雷張了張嘴,一時不知該如何稱呼楊景澄,索性避開稱謂,直接道:“郡公過世後,您若能及時回京,是極有希望的。當時郡公與您父親新喪,湯閣老等人雖有些氣餒,但心氣兒扔在。尤其是尊夫人在靈前的一場大鬧,”說著,沈雷把顏舜華那日如何借著羞辱丁夫人的名義,聚攏人心的故事說了一遍,“可惜,之後您便失蹤了。”

“這我知道。”饒是楊景澄此刻心情不佳,回想起路上零星聽到的關於顏舜華那場精彩絕倫的借題發揮,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翹。胖丫可算是找回當年在榆花村的風采了。

誰知,沈雷憐憫的看著楊景澄道:“您不知道。七月二十三日,蔣興利為了釣出藏在暗處的褚俊楠,故意將您夫人抓進了詔獄。”

“什麼!?”楊景澄騰的站起,“詔獄!?”他的臉上再也繃不住雲淡風輕的表情,七月二十三日入獄,至今已然六日!詔獄裏六日會發生什麼!?楊景澄心中發顫,人……還活著麼?或者說,還有全屍麼?

剛回憶起的那點欣喜,引得有關顏舜華的記憶飛快的從腦海中掠過,幼年時在榆花村搗蛋調皮的情景,清晰的仿佛近在眼前。酸澀一點一點的漫過心肺,叫人連呼吸都無比的艱難。

短短兩個月,楊景澄失去了庇佑他的兄長、溺愛他的父親、願舍身相護的侍衛,眼下,又要失去青梅竹馬的妻子了?

我的重生,竟是帶著天煞的麼!?

許平安心亂如麻,以他的才智,根本無法想象,楊景澄如何能在章首輔已然一手遮天的情況下,絕地翻盤。那簡直比折回寧江,落草當土匪頭子,重新殺回來更難!

裘有根突然道:“咱們有沒有法子,秘密聯係上娘娘?”

沈雷搖了搖頭:“我這邊與宮裏的消息斷了。”㊣ωWW.メ伍2⓪メS.С○м҈

張發財臉色發白:“娘娘她……”

沈雷不願回答,而是接著說起了楊景澄的家事:“令愛已被安永郡王府帶走,您的姬妾也是,您可暫時安心。”

楊景澄沉默了許久,方問:“拙荊一介女眷,陷落詔獄,為何無人援手?”

沈雷答:“齊成濟去撈了,沒撈出來。”

許平安沒好氣的道:“他當然撈不出來!”

然而,沈雷接下來的話,讓楊景澄心裏陣陣發涼。隻聽他道:“齊成濟沒認真撈。”

楊景澄怔住。

沈雷一攤手:“恕小人眼拙,實在看不透那幫大人的想法。依我對章首輔並錦衣衛的了解,夫人既隻是個誘餌,魚兒上鉤了,誘餌要不要都不打緊。應該,是能撈出來的。且夫人至今沒有消息,理應還活著。”

“還有,為何蔣興利要用夫人去釣褚俊楠?”沈雷無奈的道,“更奇的是,他竟真釣到了。我看不懂褚俊楠為何要上當,諸位有想法麼?”

楊景澄沒說話,他緩緩拔下了頭上的發簪,掏出塊帕子,沾了些許茶水,細細的把臉上的妝容擦掉。而後,他開始整理衣裳,漸漸的恢複成了男兒的模樣。

“我要回京。”

“不可!”許平安急道,“此時回京,無異於自投羅網!”

楊景澄平靜的道:“我不回京,在外躲一輩子麼?”

許平安張了張嘴,硬生生的把“回寧江”三個字咽了回去。寧江衛能打,也隻有千人。楊景澄真的能憑千人,直搗黃龍麼?寧江衛又願意跟著造反,而不是賣了楊景澄,直接謀個升官發財麼?回京……太後還在,應該,尚有一線生機。

裘有根沉穩的道:“此事須得從長計議。”

“內子沒有時間了。”楊景澄輕聲道,“詔獄是什麼地方,你們比我更清楚。娘家放棄了她,宗族放棄了她,我是她的丈夫,我不能放棄她,否則,我還配叫個男人?”

“世子!”許平安的嚴肅的道,“現不是衝動的時候!”

“送我至城門,給我一匹馬。”楊景澄居高臨下的看著沈雷,“你能否辦到?”

“可以倒是可以。不過小人不明白,區區女子,沒了您可以再娶。為她冒險,值得麼?”沈雷問。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楊景澄語調平淡,“妻兒都可輕易舍棄,那天下還有誰人不可棄?”

沈雷一呆,世間竟還有這樣的答案!?

“何況,既姓章的千方百計的想在入京的道上截住我,那我便光明正大的走到他麵前。”楊景澄冷笑一聲,“我倒要看看,果真當麵鑼對麵鼓的較量時,他又能奈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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