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他沒什麼親人了。”許平安腳步不停,“如果我們活著,蔡家的那位您不用管,您自家的姨娘你自家養。如果我們都死了,您把他妹子接出來,給口飯吃就成。”
“好。”
“萬一有追兵。”許平安冷靜的吩咐著,“我先擋,裘有根隨後。張發財你最廢物,別輕易死了,帶著世子走水路回京。陸路不便隱藏行跡,不安全!”
“我也會武的。”楊景澄艱難的道。
“你閉嘴,沒你的事!”許平安毫不客氣的打斷楊景澄的話,繼續與兩個兄弟交代著,“進京別傻裏吧唧的撞進去,這貨長的好看,你把他打扮成姑娘,裝成夫妻混進去。隻要聯絡上娘娘,你們就脫險了!”
張發財道:“知道了。”
四個人一路狂奔,就在接近出口的時候,楊景澄腳步開始踉蹌。許平安急急停住,轉身沒好氣的道:“又怎麼了!?”
楊景澄苦笑:“許大人,我有傷。”
許平安方驚覺楊景澄的前襟已經被鮮血浸透,頓時無言。
“你比老丁粗心多了。”楊景澄停下來,抽出匕首,割下了一段下擺,給自己緊急包紮,“他才不會連我受這麼重的傷都發現不了。”
“你家老丁差不多涼透了。”許平安比楊景澄還暴躁。
楊景澄沒跟許平安對嗆,快速綁好傷口,再次悶頭趕路。地道內真的太複雜了,出口也不知道被丁年貴搞出了多少個,想在地道外堵住人是不可能的,因為根本沒那麼多人手。因此刺殺楊景澄的金富貴等人,氣的幾欲嘔血。隻好把怒火發泄在剩下的幾人身上。
羅宇被哥哥羅洋割斷了咽喉,而羅洋則死在了不知名的刺客的刀下。院子裏的人一個個的倒下,連馬健幾個都身負重傷。輕煙等人躲在屋內,哭的不能自已。她們做錯了什麼?顛沛流離半生,好容易得了個落腳地兒,又被人毀了個幹幹淨淨,她們做錯什麼了呀!
一縷天光灑進了地道,楊景澄等人抵達了出口。許平安摁住楊景澄,自己刨開口子,孤身出外探查。不一時,許平安歸來,輕聲道:“安全,我們走。”
四人連忙爬出地道口,明亮的天光刺的人眼生疼。奔逃依舊不曾停止,早已熟悉寧江府的楊景澄知道已是到了城外。路過一個小村落時,經驗豐富的許平安翻進了家看起來還算殷實的農戶,卷走了一大包衣服。在預備出門時,腳步不由稍停,從口袋裏摸出了半塊銀子扔到了桌上。以免等下楊景澄不停的絮叨百姓不易。
幾個人迅速換了衣裳,遮掩住了渾身的血氣,卻也不敢隨手丟了舊衣裳,生怕叫人追到線索。
終於,他們疾馳到了目的地。一個江南常見的廢棄碼頭,還有一條四處漏風的烏篷船。
多才多藝的許平安引著眾人上船,一杆子把船支出去了老遠。那熟練的架勢,仿佛他是專職開船跑營生的行家。坐到船裏的楊景澄,終於有歇口氣的機會,他強忍著傷口的疼痛,問道:“我們去哪?”
“運河,上大船。”許平安答的言簡意賅。
楊景澄道:“你不告訴我哪個大船比較安全,你們全死完了,我也得跟著死。”
許平安:“……”
裘有根無奈的道:“世子,我們的線都不安全。您得找劉家。”
張發財苦中作樂的道:“嘿!你們說,劉長春那老小子,真把咱送回了京,等世子當了皇帝,他得怎麼發財?”又扭頭對楊景澄道,“您少說得給他一個皇商的份位吧!還有輕煙姑娘,您不賞個娘娘,可就說不過去了。”
“若她們活著,我也活著,娘娘什麼的,一句話的事。”楊景澄臉色蒼白,失血讓他感到疲倦和難以描述的冷。說來,從小到大,雖有習武,卻著實沒受過如此嚴重的傷。不止身體,還有心。
僅僅是片刻之間,他的人便一個個的奔赴死亡,快得讓他根本來不及反應!
老丁……
馬健……
青黛……
去歲滿船的扈從,今日過後,能有幾人生還?
轟隆!轟隆!劇烈的爆炸聲在楊府響起,狂亂的火舌舞動,黑沉的濃煙遮天蔽日!帶著寧江衛趕回來的馬桓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他來回帶點兵,最多兩刻鍾!
“救火!救人!”馬桓撕心裂肺的喊,楊景澄在裏頭,他的獨生子與弟子們亦在裏頭!
巨大的聲響,同時驚醒了連續跑馬,早已疲倦不堪的錦衣衛。隨著火光衝天而起,剛剛衝進城門的褚俊楠雙眼霎時血紅,他目眥欲裂的低聲嘶吼:“章鴻禎,如若世子有事,我拚著千刀萬剮,屠你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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