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永郡王妃:“……”這是斷章取義吧?是吧?是吧?
可蘭貴的目光登時變得十分不善起來,章太後生平最恨牝雞司晨四個字,她是當家主母,她管自家事沒毛病!天下是她的家,天子是她的崽,那她執掌天下,更理所當然!民間有寡婦當家,宮裏就能有!不接受任何辯駁。
於是蘭貴輕飄飄的道:“夫人何必自己動手,若是府上的仆婦不敢使板子,打發個人去咱們東廠說一聲兒,誰還能不聽您的不成?”
“我沒有!”丁夫人委屈炸了,“我不是這麼說的!”
“你就是!”顏舜華道,“蘭總管不信,問問在場的夫人們。當著眾人,我還能冤枉了她不成?”
安永郡王妃扶額,但是你真的冤枉了啊!丁夫人的話是罵你,可你把關鍵的幾個字截掉,可不就指向太後了麼?
蘭貴環視一圈,淡淡的道:“既夫人們都聽見了,恰好都來做個證。瑞安公世子夫人撒謊了麼?”
在場諸夫人一個個低著腦袋,可不敢給自家夫君惹禍。上頭兩位神仙打架,誰冒頭不是傻了麼?可這一幕看在蘭貴眼裏,恰恰等於默認。蘭貴並不是甚聰明絕頂之人,或者說恰因他忠厚老實,章太後才那般喜歡他信任他。橫豎他隻是個太監,章太後掌權的幫手另有其人。一個梳頭解悶的玩意兒,要那麼聰明幹嘛?
因此蘭貴當即就火了,指著丁夫人的鼻子痛罵:“不長眼的東西,罵人都罵到自家姑娘頭上了,你混賬!”可憐蘭貴是個斯文人,罵人的詞兒著實不多,一肚子火氣憋在肚子裏發不出來,隻好遷怒譚夫人:“你管不住外頭,難道還管不好家裏的女眷!?這等爛了舌頭的婦人,帶她出來作甚!?丟人現眼!!!”
被蘭貴罵到了頭上,譚夫人隻得低聲下氣的賠罪:“總管休惱,是她口沒遮攔的。您看,瑞安世子夫人已經教訓過她了,我再帶回去告訴家裏的男人,再行家法如何?”
說著她陪著笑,用極低的聲音道,“俗話說,胳膊折了藏在袖子裏,都是自家人,總管給我們留點子體麵吧。”
蘭貴近來本就看章家很是不順眼,半點麵子沒給譚夫人留,冷哼一聲,喝道:“滾吧!別叫我再看見你們指桑罵槐!外頭的帳沒同你們算呢!”
譚夫人也不知道蘭貴嘴裏的外頭帳是哪本帳,此時此刻,她隻想趕緊帶著妯娌跑路。生怕再留下去,顏舜華又鬧出甚幺蛾子。
於是譚夫人隨便問了個命婦,借了件輕紗鬥篷,往丁夫人身上一罩,帶著人連滾帶爬的跑了。而地上的珠寶也撿了個七七八八,等譚夫人並她帶來的人消失在視野,東院的丫頭婆子們率先起身,僅僅幾息之間,盡數站回了原位,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規矩的了不得。
害的安永郡王妃等人的仆婦們反應不及,叫襯托成了棒槌。
眾人看向顏舜華的眼神立刻變了!假借撒潑打滾,妻妾聯手分清敵我、拉攏華陽黨羽,可以說是她天生伶俐;然,手底下的丫頭仆婦們訓練有素,一個個皆知眉眼高低,無疑能證明她心思縝密、手段高超。這不僅僅是伶俐,確有皇後的素質!
瑞安公喪儀,顏舜華未施脂粉。年輕到稚嫩的臉龐,泛著水潤的光澤。她擦幹眼淚,整了整衣裳後,又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一派端莊嫻雅。而方才膽敢以侍妾身份扇丁夫人巴掌的葉欣兒,此刻也低眉順目的侍立在主母身邊,與常見的侍妾殊無二致。
眾命婦:“……”
安永郡王妃與幾個往日熟悉的夫人微微點了點頭,其中就有承澤侯的夫人。這位前縣主雖一言不發,眼神卻逐漸變的堅定。皇位決不可落到長樂手中!既華陽已死,那……便站瑞安公世子了!
世人總愛輕視女人,可這天下既有一半是女人,她們豈能對朝廷真的毫無影響?枕邊風之可怖,人盡皆知。遠在寧江府的楊景澄暫未接到喪報,他的夫人,已然在他的腳底,生生夯下了一塊基石。
夫妻齊心、其利斷金!如若夫妻妾婢皆齊心,帝王路,又有何懼!?
五月初九日,華陽郡公喪,瑞安公喪。
五月初十日,酉時,華陽郡公府的外書房,主位空懸,客位卻坐滿了人。甚至有沒座兒的,就這麼立在一旁。
湯宏嘶啞而蒼老的聲音在屋內緩慢而堅定的響起:“郡公死的不明不白,我們更不能坐以待斃,叫人一網打盡!”
湯宏血紅的雙眼掃過全場,“我推舉瑞安公世子做儲君,諸位以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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