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她身邊的葉欣兒手帕擰的死緊,咬牙道:“人太多了!”

“是的,人太多了。”顏舜華深吸一口氣,當年魏敏妃生海寧公主時,怕也隻有這般動靜。以永和帝多疑的脾性,他會如何作想?

接到消息的永和帝麵無表情。一條條的信息彙聚而來,不止外命婦們,若不是天色已黑,鍾皇後怕是要打發魏敏妃親自出宮看顧了。一向對權力極為敏感的永和帝,不必人提醒,便可透析眾人的心思。作為族長,他沒有一絲一毫即將添丁的喜悅,隻有被人冒犯的陰鬱。

他年僅四十多歲,這幫人趕熱灶是不是太早了?

慈寧宮內,章太後亦神色凝重。宗室重子嗣,但顏舜華將將發動,頓時全城轟動。大節下哪來那麼快的消息?是誰在四處串聯、瘋狂報信?

她的目光看向宮外,眸色如冰。如此手筆,是她的好哥哥?還是楊景澄的好哥哥?

“娘娘。”蘭貴趕上前來,“宮內外都派人去了瑞安公府,咱們不派人去麼?”

章太後的神色又沉鬱了幾分。她不派人去,顯的不重視楊景澄;派人去,又顯得過於重視楊景澄。好一會兒,她緩緩開口道:“宮門已閉,明早再說。”

“這……”蘭貴小心翼翼的道,“不大妥吧?”

章太後想了想,倏地輕笑:“有何不妥?秀英是當初順太妃賞下的大宮女,行事穩妥,有她在,我們不必太憂心。”

經章太後提起,蘭貴恍然大悟。當初梁王進宮問順太妃討宮女,順太妃也不知有心還是無意,順手把慈寧宮安的兩個探子送給了楊景澄。當時楊景澄身份不顯,章太後也就當這兩個探子廢了,橫豎探子麼,總是有折損的。不料楊景澄崛起,兩個被丟棄的探子,居然活了。

“有趣。”章太後摩挲著手裏的暖爐,笑眯眯的道,“她到底怎麼發現的呢?秀英和秀艾,可是擱在她身邊養大的。”

大宮女阿糖輕聲道:“或許,是聖上。”

章太後微微點頭,順太妃沒什麼好監視的,願意花大代價攏住她的宮女,為的正是永和帝老往順太妃那處跑。秀英與秀艾,正是衝永和帝去的。恰好梁王做戲,順太妃順水推舟,就把兩個探子體體麵麵的甩出了宮門。

弄不好,梁王討要宮女之事,本就是故意為之。畢竟當時文氏新喪,送楊景澄兩個宮女叫怎麼回事?

憶起舊事,章太後笑出聲:“那兩個孩子,倒是福星。剛進了瑞安公府的大門,澄哥兒就展露在了人前。日後,怕也是有造化的。阿玉,你記一下。那二位既是我宮裏的人,我們少不得上上心。看看她們在瑞安公府裏當差,有無為難之處。我這裏沒什麼事要她們辦,她們隻管好生服侍澄哥兒媳婦即可。”

阿玉愣了愣:“以後不管她們了麼?”

“送了就送了,再插手,顯得小氣。”章太後笑嗬嗬的道,“再說了,澄哥兒看著好性兒,你真當他是個菩薩?士閣那小子被他埋溝裏,現都沒爬起來。說來,我讓士閣調離江南,也是為了他好。就看我哥哥舍得不舍得了。”喵喵尒説

章太後嘴角含笑,說出的話卻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淩冽味道。她年初一的那番話,是關懷、是教訓、是警告,更是試探。試探章首輔的心思,試探章家的底線。

楊景澄越出彩,章家越會扶持長樂。但章太後不能掩蓋楊景澄的光芒,儲君候選,必須有人君之姿!因為,她擔憂,窩囊廢裝久了,會真的變窩囊了。昔年的長樂,未必如今日的不堪。年輕人,還是有朝氣些的好。

子嗣,乃宗法傳承中最要緊的一環。顏舜華生下的孩子,無疑是楊景澄奪儲路上的重要砝碼。這也是各路人馬齊聚瑞安公府的緣故。宗室不需要母子平安,隻要小公子落地,便是大喜。暗中下注的高官顯爵們緊緊的盯著瑞安公府的動靜,比顏舜華本人更為緊張。

太醫與宮裏的醫女、穩婆已至。寒風刺骨的天氣,瑞安公府的東院卻因客人太多,點的火盆愣是熏出了股暖春之感。

一股隱隱的痛感從從小腹升起,顏舜華抿了抿嘴,陣痛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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