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楊景澄答應的極為爽快。橫豎他身邊沒有幾個得用之人,丁年貴若肯一心一意的跟著自己最好不過。
“另外,乾清宮那邊……”丁年貴看了楊景澄一眼,“您對聖上的了解比我深的多。當日我是不讚同您那般寫折子的。”
楊景澄當即咧嘴笑道:“所以,我真把聖上糊弄過去了?消息可靠麼?”
“您若不放心,不妨順便問問郡公那邊。”丁年貴建議道,“兩相對照,最為穩妥。”
“其實梁安同我挺好的,可惜我無法直接聯絡到他。看來外放做官,對我而言是弊大於利了。”楊景澄不由感歎道。
“所以您就該像娘娘學一學,這世道,謙和忍讓的人可沒什麼好下場。”丁年貴亦覺得江南離中樞過遠了。當時的景況,離京是個不錯的選擇,但不應來江南,而是理應不遠不近的綴著,哪怕往更北的地方也好。
“你是想說我沒有問華陽哥哥討足好處,不似娘娘那般,不見兔子不撒鷹?”楊景澄好笑道,“華陽哥哥眼下能給我的,除了承諾之外,沒什麼值錢的。那點子仨瓜倆棗的,不如攢著日後兌現。”
丁年貴沒有爭辯,而是問道:“世子能聯係上郡公的人?或者說,我們一行人中,誰是郡公的人?”
“我不能說。”楊景澄坦坦蕩蕩的答道。
“那,您打算怎麼在我眼皮子底下與之聯絡?”丁年貴不客氣的問。
“我不想說。”楊景澄依舊答的很坦蕩。
“行!”丁年貴笑道,“希望世子真能躲過我的視線。”
楊景澄臉黑了:“看破不說破!”他都跟丁年貴一張床上睡了,丁年貴沒守著他的情況統共就那麼幾種。略一排除便清清楚楚,都不帶查的。匆忙離京確實太吃虧,若在瑞安公府,他能刻意擴大接觸麵,混淆視線,讓丁年貴難以猜測。現在可好,瞥一眼日程,中間人是誰不要太明顯。
“我隻是提醒世子一句,並沒別的意思。”丁年貴點到為止,秘密傳遞消息,楊景澄且是生手,無法周全是肯定的。隻是眼下形式有些亂,小事便罷了,大的漏洞他有了機會,自然要告訴他。但人皆有所長,亦皆有所短。蠅營狗苟之事,楊景澄很不擅長。在丁年貴看來,也不必多擅長,大概齊了解即可。他該光明磊落的站在台前,這些事自有人替他去做。
而楊景澄最擅長的,在於打動人心。這正是他的身份應該擅長的事。譬如輕煙姑娘,幾日功夫便死心塌地,願冒著風險打掩護傳消息。倘或落到了自己手中,隻怕不使東廠裏那些見不得人的手段,都休想讓她開口。不過章太後並沒有杜絕楊景澄與華陽郡公聯絡的意思。
這也好理解,楊景澄的身份與華陽郡公天生就是敵對的。無論他們兄弟二人如何想,早晚有一日,會走到兵戎相見的地步。楊景澄已然開始防備華陽郡公,華陽郡公那邊隻會防範更嚴。隻要楊景澄肯向章太後求助,總有一日,他會發現,兩條渠道的消息必然會有微妙的不同。這正是丁年貴提示楊景澄向華陽郡公求證的原因。不聯係無裂痕,聯係的頻繁了,結果自然便不好說了。
風雪肆掠間,京中已進入了十一月。運河結冰,南來北往的貨運停滯,各家的信件來往,唯有陸路可通。然結冰的路麵,亦不算好走。楊景澄命丁年貴傳的信,直到此時方送到了章太後手中。她快速掃過信件,忍不住笑出聲來:“這孩子,挺會撒嬌的。”
章太後遠沒有楊景澄想象的那般無所不能,楊景澄已算她好不容易找出來的目標了,哪還有甚多方下注?如若有的選,她能放任華陽郡公一步步走到今天?那時候的華陽郡公不過十六七歲,比如今的楊景澄是要強些,卻也強不到哪裏去。當年若對付他,一句話的事。但她真的不能放任長樂上位。如果隻能二選一,她選的隻能是華陽。
華陽上位她很可能不得好死,但長樂上位,定然是連她帶子子孫孫都不得好死。有時候章太後很是遺憾,她的哥哥,被眼前的權勢迷了眼,目光終究短了啊。
把信放入匣子裏,章太後喚來心腹宮女阿糖,輕聲問道:“乾清宮的事,華陽那頭有送信去寧江麼?”
阿糖搖了搖頭:“不曾看見。倒是今日,寧江來了兩封信。一封是咱們的,另一封是華陽郡公那頭的。”
章太後挑眉,所以她猜的沒錯,華陽果然沒有主動把永和帝的反應告之楊景澄?雖然她也沒上趕著,但京中要緊消息她皆命人抄錄一份送至寧江府,隻要楊景澄肯問,半天之內必有答複。這便是她預備的先手。
“華陽,你同你伯父學的小氣了。”章太後樂嗬嗬的用極低的聲音點評了一句,又朗聲道,“來人,備筆墨,我要給澄哥兒寫回信。”既你不曾留神,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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