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家,合該九族皆亡!
“章家大爺之事,我先發信去京中。”丁年貴須臾間已想好了對策,“至於您發的信,出了江南,‘遺失’了便是。隻消沿途有證據,您又及時上報了都司,聖上追究不到您頭上。”
“再做幾年官,我就比彭弘毅更圓滑了。”楊景澄嘴角掛起了一絲嘲諷。沉默了一小會兒後,他又道,“我並不想做這樣的官。”有人說,千裏做官為的吃穿,可他楊景澄天生的宗室世子,若隻為了吃穿,又何必出來做官?
“羽翼不夠豐滿時,唯有低調做人。”丁年貴平靜的道。
楊景澄起身走到了屋外,皎潔的月光穿過天井,灑落在庭院。昏黃的燈火透過窗紙,照亮了夜風裏輕輕搖曳的紫薇。紫薇花期將過,再不複之前怒放如火的姿態,在燈光下顯的尤其的衰敗,一如這滿目瘡痍的天下。
“若非有人心胸狹隘、不顧大局,今次可趁機重創章家。”楊景澄的眼神裏帶上了落寞,“可惜……”永和帝是個十足的小人。章家權勢滔天,若非他在此,恐怕章士閣的一言一行,都有人替他蓋的嚴嚴實實,這也正是章士閣囂張的資本;而他在此,卻礙於永和帝可怖的私心,亦在想方設法替章士閣隱瞞。隻因羽翼未豐,隻因但凡出頭,永和帝必然背後捅刀。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蛐蛐兒的叫聲在夜色裏響起,越發顯得深深的宅院裏寂靜安寧。丁年貴走到了楊景澄身後,輕笑道:“世子可覺得憋屈?”
楊景澄側頭看向丁年貴:“你又想說什麼?”
“您若不顧及華陽郡公,也不至於這般為難。”丁年貴笑笑,“之所以害怕聖上發作,不正是擔憂華陽郡公不好做人麼?”
楊景澄嗤笑一聲:“我果真與章家決裂,確實有些官僚會叛離華陽兄長,倒向我。畢竟,在眾多貪官汙吏眼裏,我這樣仁弱稚嫩的小崽子,恰是傀儡皇帝的好胚子。但,也隻能稍稍削弱華陽兄長的聲勢罷了。他真是做了半輩子皇帝,也沒學會真正的帝王到底該拉攏誰。”
“華陽郡公性格剛硬,太多次讓聖上下不來台了。”丁年貴道,“那是帝王,是九五至尊,是萬民之父。誰讓他沒臉,他理所當然的要誰沒命。我也曾暗自推演過,聖上果真對郡公退讓,看在朝臣眼裏又是什麼光景呢?”丁年貴笑道,“並非所有人都如世子這般知曉好歹,便是朝中高官,得誌便猖狂之事亦屢有發生。聖上脾氣好了,底下人又沒了畏懼之心。人呐,多半欺善怕惡。一個喜怒無常的聖上,總歸是種威懾。”丁年貴沒說出口的是,永和帝又不是什麼聰明睿智之人。脾氣又好,心胸又廣,還能震懾朝臣的,大抵隻有史上那些明君能做到了,橫豎永和帝是做不到的。WwWx520xs.com
楊景澄暫沒興趣分析永和帝小肚雞腸到底有何優劣。他修長有力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抓著走廊的扶手,思考著眼下的局勢。丁年貴方才問,他是否覺得憋屈。那是必然!但是否真的就得憋屈下去,也不盡然。於心裏沉思了半晌,他二話不說,轉身下樓。
丁年貴怔了怔,原想跟上,卻又止住了步伐。楊景澄咚咚咚的腳步聲在庭院裏回響,很快,又換成了吱呀的開門聲。丁年貴聽音辨位,不由挑了挑眉,楊景澄進的是馬桓的房間。
看著獨自立在門外的楊景澄,馬桓不由的愣了愣。楊景澄忽然問道:“馬師父,寧江衛在你手上練了足足兩月,你對他們可有信心?”
馬桓本能答道:“與九邊不可相提並論,但與之前業已不可同日而語。”
楊景澄笑出聲來:“很好。”說畢,丟下一頭霧水的馬桓,又蹬蹬蹬的上了樓。進屋,落座,提筆飛快的在信紙上落下了一句話:“姓章的,流民怕否?想求小爺救你否?”而後不待墨跡晾幹,隨手折了兩下,扔到了跟進來的丁年貴懷裏,吩咐道:“發往徽州,立刻!”
丁年貴不由問:“世子想作甚?”
楊景澄嘴角微勾:“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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