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楊景澄沉思間,龍葵小跑進了涼亭:“世子,京中來信。”
楊景澄心累的道:“拿來。”不知又是哪個報喪鳥給他描述京中的汙糟事了。不想,他拆開信封,抖出來的信紙上全是一個個字體碩大、歪七八扭的醜字。厚厚一疊信紙,隻怕寫不了多少內容。丁年貴好奇的瞥了一眼,隻見平均每句話裏兩三個錯別字的信上寫道:“好叫世子知道,咱們煙葉子熟了,我們做出了烤煙!”
嘎?楊景澄恍惚了一下,哦,對,他在榆花村種著煙葉子來著!而寫信之人,恰是他隻上過半年學的親舅舅龍大力。看著龍大力在字裏行間裏表達著的豐收的喜悅,楊景澄竟生出了股恍如隔世之感。其實他最開始種煙草,真的就隻想弄點零花錢,省的叫嫡母刻薄,做官都做的摳摳縮縮。怎麼就在煙草未熟的時候,混成了個儲君候選了呢?
我原本是個混吃等死的紈絝啊!楊景澄在心中呐喊,不由悲從中來!他現倒是不缺那千兒八百兩銀錢,但他真心想回到去歲愁零花錢的日子!老天讓我重活一回,就是讓我來受罪的嗎!?
楊景澄在心裏痛罵了一頓老天,而後快速翻過了龍大力的書信。他對種煙草一竅不通,龍大力又識字不多,信裏講的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總之最後的結論是,他那點子破煙草,已被人搶購一空。榆花村的莊子今年刨除開支,足足賺了三千多兩。
龍大力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喜悅之情溢於言表。還有龍劍秋也趁了股東風,賺了有小二百兩,乃他生平第一次靠自家賺了錢,亦是興奮的很。楊景澄看完了信,笑問丁年貴:“隻賺了三千多兩,是京裏的那起子人馬屁拍的克製優雅,還是觀望之下不敢貿然行事呢?”
煙草暴利,但再是豐收,毛利至多兩千兩。跑出個純利三千,便是龍大力信中不曾提及,楊景澄亦猜著了幾分。隻不知到底誰在後溜須拍馬。他一方麵覺著沒意思,另一方麵又深深的感悟到為何朝廷明令禁止官員經商。似他隨手種個煙草,竟多跑出了一千多兩的利潤出來。白撿錢的自是欣喜,可這錢總不是天上落下來的。這廂多了,那廂自然少了。幾番折騰下,受苦的不是百姓、便是勞工。
一千多兩,不夠他冬日一套大毛衣裳,背後卻不知有多少的家破人亡。
“罷了。”楊景澄吩咐龍葵道,“你替我寫封回信與舅舅,隻說如今我的身份,不便與民爭利,榆花村的煙草收了吧,日後還種糧食。那幾個煙草把式,他們願走呢,打發些安家銀子送走,不願走便接著在莊上做活。”
龍葵驚訝的瞪大了眼:“就您那小莊子,也能說與民爭利?”
楊景澄冷笑:“有心人說是便是,我何必落個把柄到旁人身上。”
好端端的生意收了,龍葵覺得很是心疼,努力勸道:“世子,俗話說,無錢寸步難行。咱們多賺些錢總是好的。”
“幾千兩算什麼錢?”楊景澄不容置疑的道,“少廢話,讓你寫信就寫信,我虧不了你們。”
見楊景澄心意已決,龍葵隻得悻悻然的垂頭走了。丁年貴待人走遠,方道:“倒也不必謹慎至此。”
楊景澄搖了搖頭:“要賺錢,通過劉常春等商戶賺更好。我如今不在京中,莊上又沒甚機靈人,被人挖坑埋了都不知道。”他沒告訴丁年貴的是,龍劍秋身份有異,未必經得起查。而當初吳子英案牽涉頗廣,真對出來又是一場血雨腥風。被永和帝冷不丁算計了一回的楊景澄告誡自己必須更為謹慎,否則自己倒黴不說,很可能把華陽郡公也帶進溝裏。
畢竟,華陽郡公的敵人,可是永和帝與章太後!兩座龐然大物在前,再謹慎都不為過。
楊景澄抬頭看向了北方的天空,距離永和帝駕崩,至少還有十年。華陽哥哥,你千萬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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