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從另一個角度講,如若朝廷的百戶千戶們人人知曉練兵法門,民間烏合之眾亦不是對手。隻是……楊景澄心中暗歎一聲,朝廷終究防備武將,他也不過如此一想罷了。
馬桓覷著楊景澄似有心事的模樣,便不再開口。橫豎練兵非一日之功,頭一天倒不必說太多太細。一個多個時辰過去,陽光再次變得熾烈,曬的人頭昏目眩。楊景澄今日依舊陪著衛所將兵們站著,或許樹立威信有更好的技巧,但年輕氣盛的他還是更喜歡簡單粗暴直接的法子。他聽過的史上有名的將領與開國皇帝的故事裏,總愛提到與兵士同甘共苦。他不知故事真假,但橫豎自己站的住,試一試又何妨?
楊景澄在按部就班練兵的時候,本地知府彭弘毅卻在焦頭爛額的處理著水災後續。本朝規矩,文武不相疇。到了行省一級,武將裏的都指揮使掌地方軍政,與布政使司、按察使司並稱“三司”,正是民間常說的“三司會審”。因此對地方事務亦有相當的話語權。但到了府縣,武將的權力被文官們擠壓的幾乎看不見,畢竟捏著武將升遷大權的兵部由文官把持,武將如何能挺直腰杆?
既對地方事務插不上手,自然沒了管閑事的心情。任憑彭弘毅如何艱難的組織民夫搬運火化屍體、疏通河流、清理田地,寧江衛上千的壯小夥子也能權當不知曉。楊景澄看在眼裏,卻礙於朝中風俗,無可奈何。
常言道,窺一斑而見全貌。地方上互相扯皮,中樞自然好不到哪裏去。顏舜華坐在回府的馬車上,臉色陰的能滴出水來!她萬萬沒想到,近日的大新聞竟是永和帝親自搞出來的!有了李德妃的提示,她很快想通了其間關竅——無非是永和帝不喜難以控製的華陽郡公,迫切的想要一個隻屬於自己的傀儡,因此必須逼的楊景澄與章家一刀兩斷。
顏舜華捏著帕子的手在輕輕顫抖,並不因永和帝的齷齪而憤怒,而是恐懼。隻要再往下想一步,殘酷的血腥味便能迎麵撲來!如若楊景澄果真上當,那接下來呢?馬車軲轆轆的向前,顏舜華捏著帕子的手越收越緊。毒蘑菇入菜可殺人於無形,有了更心儀的傀儡,上一個礙人眼的東西,就該著手處理了!
“王八蛋!狗雜種!沒臉沒皮的下作黃子!下流沒剛性的怪賊奴才!”顏舜華恨的一連聲的咒罵傾瀉而出,楊景澄千裏迢迢躲去了江南,正是不肯與華陽郡公為敵!不想永和帝那合該短命的混賬皇帝,竟用此陰毒手段,再一次把楊景澄逼成了華陽郡公的死對頭!這與楊景澄是否對華陽郡公有敵意無關,而是隻要他與章家結仇,永和帝就能殺了華陽郡公給他騰位置!
“豬狗不如的死蒼貨!祖宗怎底不趁早收了你!”顏舜華不解恨又低聲罵好了幾句,而後猛的高聲大喊:“停車!”
馬車穩穩停下,閉眼打盹的吳媽媽唬了一跳,忙問道:“怎麼了?”
顏舜華陰著臉,咬牙切齒的道:“掉頭,使人遞牌子,我要進宮!”
吳媽媽驚道:“快中午了,您進宮作甚?您還沒吃中飯……”
顏舜華抬手阻了吳媽媽接下來的絮叨,麵容嚴肅的道:“白鷺伺候我去慈寧宮,你帶著其他人在宮外等著。”
“啊?”吳媽媽雖不大管外頭的事,可宗室與章太後不對付她是知道的,一時竟不明白顏舜華大中午的去死對頭家到底為何?
顏舜華冷笑一聲:“惡心人是吧!?沒見識的東西,我要讓你知道什麼才叫惡心人的手段!我們鄉間的婦人,個個是此間的行家!”喵喵尒説
吳媽媽和白鷺黃鶯麵麵相覷,她們方才就聽顏舜華嘀嘀咕咕了半日,隻是聲音極小,她們沒聽真切。此刻顏舜華呼喇巴的來這麼一句,她們更摸不著頭腦了。
宗室裏天大地大孕婦最大,車夫不敢違逆顏舜華,緩緩的掉頭,往皇宮的方向而去。皇宮外的道路筆直寬敞,常有達官貴人的車馬來來往往,百姓們皆靠兩側行走,因此瑞安公府的馬車很快抵達了西華門外靜候章太後的回音。
早一步來遞牌子的人直接用銀錢開道,以最快的速度將進宮的請求傳到了章太後跟前。
章太後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朗聲揮手道:“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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