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瞞諸位,我一向與錦衣衛指揮使華陽郡公交好,亦頗受太後娘娘寵愛。”楊景澄臉不紅心不跳的講著大實話,“我既來了寧江衛,娘娘與郡公的目光自然隨之而來。那在場諸位的好歹,必將如實呈現在娘娘與郡公的麵前。”
頓了頓,他麵容嚴肅的道:“諸位是否要臉我不知曉,橫豎我是不想叫人恥笑的。若誰讓我在娘娘與郡公跟前丟了顏麵……”他冰冷的眸子掃過全場,“諸位可就別怨我動北鎮撫司的家法了!”
被丁年貴嚇的夠嗆的眾人,又再次想起了楊景澄乃從北鎮撫使升上寧江衛指揮使的。北鎮撫司從四品而寧江衛指揮使從三品,看著三品比四品大,可正是再典型不過的明升暗降!區區一個地方衛所的指揮使,其權柄比不得北鎮撫使的一根毫毛!然而,無論京中權貴之間如何博弈,楊景澄既做到了北鎮撫使,其手段之狠厲毒辣可想而知!
立在邵大川身後的指揮僉事顧斯年心髒砰砰直跳,一則是震撼於楊景澄的錦衣衛與東廠雙重來曆;二則驚訝於楊景澄的背景。要知道,宗室與宗室亦有不同,得臉的諸如華陽郡公,可謂名傳天下;不得臉的諸如楊興雲等人,出了京若不報上父兄名號都無人知曉。楊景澄能把東廠的番子當侍衛使,可見其地位。那麼,若入了這位小爺的眼……他的呼吸立刻急促起來,眼裏閃耀起了難以掩蓋的光芒!
前途無量!
不止顧斯年動心,場中一世也不得出頭的大頭兵們更是怦然心動!本朝重文輕武,而衛所製度又將他們牢牢的綁在了此地,父父子子、生生死死,永無出頭之日!誰真想過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身為軍人,誰又真沒做過那豪氣幹雲的英雄美夢?
他們不是官員,不太懂甚東廠錦衣衛,但他們知道太後的分量!章太後執掌天下幾十年,在底層心中,她的威名比天子更甚!
一個機靈的小兵相通關節之後,當即振臂一呼:“大人好功夫、好氣魄,我等心服口服!日後但憑大人驅使,絕無二話!”
有人帶頭,單純的兵丁們立刻鼓動起來!尤其是恰逢大災當前,寧江衛雖無多少人員損失,糧草金銀卻被洪水衝了個一幹二淨。光靠著玉峰山那點子獵物,能撐到幾時?此刻天上掉下個寶貝蛋子,管他是什麼人,先拍了馬屁再說!好賴得從他兜裏掏幾個錢出來,叫兄弟們有飯吃!
寧江衛統共千把號人,心思少說有八百中。一麵表著忠心;一麵或是眼珠軲轆轆的轉,或是趁機與交好的快速商議交談。站在高處的楊景澄看了個一清二楚,但裝作甚也不知道。萬事開頭難,今日的氣勢已達目的。寧江衛糜爛日久,重建非一日之功,他有的是時間,半點不著急。
禦下之術,恩威並施。楊景澄先動了下馬威,接下來自然得懷柔。在大水剛過,所有人都憂心吃飯問題的時候,沒有什麼比一頓飽飯更讓人心中熨帖。前日他買米賑災之時,便特特給寧江衛留下了部分米糧,又有劉常春帶了不少臘肉臘雞之類的幹貨。因此他大手一揮,命邵大川組織人手砌灶生火,他要請衛所的兄弟們吃飯!
聽得有飯吃,眾人發出了震耳欲聾的歡呼!鄭阿寶聽的心驚膽戰,拉了拉邵大川的袖子,顫聲道:“我們寧江衛就……變天了?”
邵大川苦笑著搖了搖頭,沒有答話。他倒不在乎指揮使誰來做,他擔心的是楊景澄少年心性,他們的好日子隻怕到頭了!可他又有什麼法子呢?寧江衛一盤散沙,還有底氣與楊景澄叫板不成?想到此處,他又驀得記起了年初時聽到的京中傳言——京衛於宮門前鬧事,錦衣衛兩刻鍾不到,便將京衛打的抱頭鼠竄。那時候的指揮使大人,正好就在錦衣衛做官吧?WwWx520xs.com
二人在原地心思百轉,其他人則早拋開他們,去新來的上官麵前奉承了。楊景澄身邊堆滿了大大小小的官員,他又恢複了平日裏儒雅有禮的模樣,與諸同僚說的好不熱鬧!
就在此時,一陣健馬的嘶鳴竄進了眾人的耳朵。丁年貴尋聲望去,隻見一個灰撲撲的人影從馬上跳了下,直撲楊景澄。
前方的許平安抬手一擋,佩刀錚的出鞘,抵在了那人的麵前,厲聲喝道:“何人擅闖!?報上名來!”
不料那人竟比東廠的番子還囂張,隻聽他沒好氣的道:“虧你們混東廠的,連老子也不認得!老子是錦衣衛北鎮撫司二所副千戶周澤冰!乃奉娘娘與郡公之命,前來接世子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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