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景澄亦見過頗多身強體壯的農婦與粗使婆子,卻無一個有眼前白骨精的氣勢!光那如山嶽般的身形與力量,收拾收拾就好去替父從軍了!楊景澄看一眼白骨精,又看一眼兩側坐著的武官們,總覺得其中幾個麻杆般身材的,夠嗆能打的過戲台上的白骨精。
楊景澄猜測的頗為精準,本朝的軍戶製度,實在算不得高明。原本軍屯並非壞事,自給自足的軍屯能自成一體,又能對百姓少些盤剝,可謂一舉雙得。然而任何好事,曆經幾十上百年,鮮少有不變味的。隨著天下逐漸太平,軍屯的田土還有幾分能真正落到軍戶手裏,實不好說。
加之軍戶世襲,偏又隻能一個蘿卜一個坑,長子繼承了老子的官職之後,小兒子們全都閑在了家裏。一大家子指著家主那點子微末的俸祿過活,飯都吃不飽,還談甚驍勇善戰?似那等倭寇出沒的地方,早棄了衛所,實行募兵製了。隻不過楊景澄是被放出來躲清閑的,自要給他挑個太平地界,好叫他享幾年清福,順便撈點零花錢。
楊景澄的來曆,寧江府上上下下誰人不知?因此知府彭弘毅今日才上趕著拍馬,正是盼著給這位將來不是天子就是天子心腹的祖宗留個好印象,日後方好平步青雲。自打接到邸報的那日起,寧江府裏兩撥兒官員就開始絞盡腦汁的想如何溜須拍馬。尤其是彭弘毅,早早的與府裏的士紳打好了招呼,叫他們老老實實的夾緊尾巴做人,絕不可對兩宮的心尖尖兒有一絲一毫的冒犯。
武官們單純的多,楊景澄正是他們的上峰,隻消馬匹拍的好,升官發財還不是一句話的事!邵大川和鄭阿寶看著楊景澄,就像看著個金燦燦的元寶,隻差沒流口水了!
“好!”楊景澄忽然低喝一聲,正幻想著金光大道的邵大川嚇了一跳,趕忙往戲台上看去。隻見戲台上的白骨精在丈餘高的台子下輾轉騰挪,便知楊景澄方才大概看到了她從台上一躍而下的英姿。望著楊景澄津津有味的神色,邵大川心中暗喜,他猜對了!他們武人就喜歡這樣的婦人!
於是,酒宴結束後的楊景澄,收到了一個碩大的……白骨精。
楊景澄:“……”
“大人放心!”邵大川得意的道,“雖說我把他們的台柱子買了,但給足了賞錢,夠他們好幾年嚼用的。保證無人敢參咱們仗勢欺人!”
楊景澄:“……”不是,論審美他雖然不喜歡柔弱纖細的,但女壯士什麼的,實在有點下不了嘴啊!
然而直腸子的莽漢根本看不出楊景澄那一言難盡的麵色,他隻聽說這位京裏來的祖宗挑嘴的很,想送他美人尤其的艱難,眼下正為自己眼光獨到而欣喜,天還沒黑就做起了升官發財的春秋大夢。
楊景澄看著自己棒槌一般的麾下,隻覺得心好累。隨侍在旁的丁年貴等人忍笑忍的好不辛苦,終於在與邵大川等人分別後,爆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狂笑。
“丁年貴你再笑我就把你閹了送進宮做太監去!”坐在馬車裏的楊景澄惱怒非常,“還有張發財,別以為我沒看到你那手肘堵著嘴!”
丁年貴眼淚都笑出來了,幸災樂禍的道:“誰讓您拒絕了彭大人?他預備的包管不是這樣兒的!”
“這樣兒的怎麼了?多好的打手!我看她比馬健還強呢!”楊景澄沒好氣的道,“行了,別笑了,一群大老爺們笑個姑娘家,你們好意思麼!”
張發財噎了噎,就那白骨精的身材,說她是個姑娘家,世子您不覺得虧心呐!?
走南闖北的人自是聽的懂這群人字正腔圓的官話,白骨精聽著男人們的調笑,臉上沒什麼表情。直到一行人走到了新置辦的宅院,在張發財下馬之時,她一個箭步衝了上去,對著張發財的小腹就是狠厲的一腳。隻聽噗的一聲暗響,一時不妨的張發財竟被她踹了個正著!不由的連退了好幾步方穩住了身形!同時渾身肌肉繃緊,手握在了刀柄上,眼神犀利的盯著白骨精,隨時準備反擊。
白骨精對上張發財毒蛇般的目光,絲毫沒有畏懼之色,反居高臨下般的道:“你竟沒倒,身手不錯。”
丁年貴冰冷的目光掃來,白骨精似毫無所覺,張發財卻是頭皮一炸,艸,今晚要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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