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與太後娘娘放了個口子與我們,有甚相幹?”葉欣兒小心翼翼的問道。

顏舜華當即卡了殼,她隱約覺得有關聯,但她經曆的事太少,沒法子把碎片一般的念頭串成網。與其說是分析猜測,不如說是一種直覺。她隻是設身處地的想一想,想自己的經曆,想樓蘭的現狀,就知道女孩兒對於娘家而言,不過錦上添花的玩意兒。

女兒有體麵娘家自然高興,女兒落了難,娘家未必肯出手。正因如此,女兒嫁了人,她心裏的天平便倒向了夫家。哪怕夫家待她不好,哪怕婆婆刻薄丈夫蠻橫,卻唯有在夫家能生出自己的孩子,能有真正的依靠。

所以章太後,與章家真的是一條心麼?章太後真的對楊景澄全是算計麼?她有沒有一點點急流勇退的心思?

顏舜華想不明白,但不妨礙她抓住這個違和點,打通與錦衣衛聯絡的另一條光明正大的暗線。她心裏甚至有更陰暗的念頭——太後拆看了又如何?華陽郡公也未必全然可信啊!雙方的博弈,或許正是他們家可以夾縫中生存的契機!退一萬步講,哪怕這些全是她的臆測,至少她籠絡了葉欣兒,至少做到了妻子的本分,沒讓楊景澄的後院起火。怎麼算都挺劃得來!

一個沒有消息渠道、亦不曾正經上過學的內宅女眷能推測到此地步,已然難得至極!葉欣兒也沒落後多少,她沉吟片刻,道:“無論怎樣,雙線比單線保險。我們在京中,盡力便是!”

顏舜華鄭重的點了點頭,又道:“另,我媽媽不識字沒讀過書,她眼界比不得你,若有甚冒犯之處,你看在我的份上,煩請擔待幾分。”

葉欣兒笑著眨眨眼:“好說,她氣我一回,奶奶賞我二十兩銀子,叫我攢嫁妝,我必然半點氣性都無,恨不得她天天來氣我!”

顏舜華噗嗤笑出了聲,葉欣兒的玩笑開的恰到好處,又再次表明了忠心與態度,怪道楊景澄往日極看重她,實在是個妙人!

知道顏舜華聽懂了弦外之意,葉欣兒徹底放下心來。不管將來是哪般光景,她現在不能給自己樹敵。達成一致的妻妾兩個相視一笑,東院的障礙又掃清了一個。顏舜華餘光掃了掃安安靜靜的西廂,心裏盤算著,秀英能撬的動麼?

五月初九日,楊景澄南下的路途走完三成,與鄰居劉常春日漸熟絡,並經他牽線搭橋,認識了好有五六個江南富商。因此,楊景澄匆忙出京時登上的船再不似往日孤零零的模樣,其後跟隨了足足十七八艘的大船,遠遠望去好不壯觀!而這些躲在世子儀仗下的商人們,在免稅之餘少不得交些孝敬。又有,這年頭肯屈尊降貴直接跟商戶打交道的官宦著實罕見,就為了楊景澄這個熱鬧,商戶們也不能吝惜銀錢。弄的楊景澄在短短幾日的功夫,著實發了筆橫財。

既收了錢,少不得要做賬。恰好,楊景澄身邊多出來六個瘦馬,個個打的一手好算盤。這幾日沒旁的事,全擠在楊景澄屋裏算賬。楊景澄自嘲一笑,此六位也算各得其所了。

夜幕低垂,甲板上涼風習習。洗完澡的楊景澄命人拖了個躺椅,歪在甲板上乘涼。正迷迷糊糊間,忽聞一陣極輕的腳步靠近。盡管知道八成是丁年貴,但日日被馬桓操練的他依舊肌肉一緊,進入了戒備狀態。

防人之心不可無,這不單是馬桓的教導,亦是丁年貴耳提麵命的。因此丁年貴在距離楊景澄五步外停住,朗聲道:“世子,京中來信。”

楊景澄聽到了熟悉的聲音,緩緩的睜開眼,懶洋洋的問道:“你方才上岸,就為了取信?”

丁年貴笑道:“取信的小事自不必我去。隻是天越發熱了,姑娘們貪涼,全擠在您屋裏,難免人多氣悶。下半晌靠岸的時候,我帶人去城裏買了些冰,明日世子可鬆快點了。”

楊景澄無可無不可,伸手抽過信封,一麵拆信,一麵隨口問道:“誰寄來的?”

“娘娘,”丁年貴笑勸道,“世子別在此處看,燈籠離的遠了光線不好,看的傷眼睛。”

於是楊景澄從善如流的翻身而起,也不回房,尋了個掛著燈籠的廊柱,靠在上頭展開了信。原隻打算匆匆掃一眼看個大概,回頭叫輕煙細細翻譯的,不想珠圓玉潤的筆鋒下,竟是再簡單不過的白話!然最令他驚愕的並非與上一次截然不同的行文風格,而是開頭第一句話。

“萬全兵權,我亦肖想許久,吾孫願與祖合作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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