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狀啊?”在宗親們眼神亂飛之際,華陽郡公陰惻惻的道,“不如我也去慈寧宮走一遭,讓太後奶奶評評理?”
江陽國公:“……”
保慶郡公:“……”
容西郡王:“……”
長樂郡公卻沒弄明白華陽郡公此話之含義,繼續蹬腿扭腰的喊:“去啊,有本事咱今日一並去宮裏,請兩位老聖人主持公道!我倒要看看,你這等無視長幼尊卑的王八羔子,有甚下場!”
江陽國公幾乎捂臉,長樂真心不是華陽的對手。那頭說要去告聖上,這頭說要去告太後,那不恰是互告家長的意思麼?長樂居然還接住了!這孩子能被姓章的挑做傀儡,可真是當之無愧!
華陽郡公驀得鬆開了手,而後朝容西郡王拱手作揖:“孫兒無狀,請容西爺爺恕罪。”
容西郡王看了眼華陽郡公,再看了眼正狼狽起身的長樂郡公,忽然問道:“澄哥兒怎底悄沒聲息的出京了?”
華陽郡公眼神平靜的看向容西郡王,容西郡王麵色溫和,言語卻很是不留情麵。方才華陽郡公對長樂的反擊,看似爽快,實則被聖上動搖的根基並未穩住。長樂不過是個跳梁小醜,收不收拾他都不打緊。反倒是聖上的態度,方是關鍵。
華陽郡公心下發沉,他沒想到往日待他十足客氣的容西郡王今日竟如此的不給麵子,可見聖上抬舉楊景澄之事,在宗室裏掀起的是何等風浪。隻可惜,這起子見風使舵的小人要失望了,因為唯有他與章太後知道,楊景澄是真的毫無奪儲之心!
安永郡王與瑞安公等人暫未趕到;江陽國公之體麵來自於聖上,無意參與儲位之爭;保慶郡公與安祈縣公之流從來不管閑事。餘下的……華陽郡公目光緩緩掃過廳堂,心想,此刻他算不算群狼環伺?
同宗同族嗬……
華陽郡公心裏冷笑了兩聲,麵上卻十足淡然的道:“諸位長輩若有疑惑,不妨托長樂的夫人回娘家打探一二,自可真相大白。”
剛扶著椅子站起來的長樂怒道:“分明是你仗勢欺人,把他趕出了京城,與我……章家有甚相幹!?”
華陽郡公輕飄飄的丟出了一句:“他身邊跟了十三個太後娘娘賞的侍衛,你不知道?”
此言一出,容西郡王身上的冷汗唰的就下來了!近來他父親病重,並不曾關注過外頭。永和帝的心思他是知道的,卻沒料到章太後竟直接派了十三個侍衛。難道楊景澄竟是被章太後脅迫出京的!?可這說不通呀!放著楊景澄在京中與華陽魚蚌相爭,叫長樂撿便宜不是更好麼?
華陽郡公墨黑的眼眸似能看透人心,就在容西郡王疑惑之際,他意有所指的道:“龍爭虎鬥之時,豈容隻兔子看熱鬧?”
時下兔子可不是甚好話,長樂郡公快氣炸了!你才是兔子!你全家都是兔子!今日顏麵盡失的長樂郡公心中恨道:有朝一日你落了難,我要你知道什麼才叫真兔子1!
宗室裏也不全是廢物,華陽郡公的話幾近明示,似江陽國公這等尚算伶俐的,已是心下了然。若楊景澄留京,率先遭殃的隻怕正是長樂。畢竟聖上素來深恨倒向章家的長樂,而章家又能接受楊景澄。換他是聖上,必得先滅了長樂,且絕了章家的後路再說。不過……江陽國公饒有興致的看向華陽郡公,楊景澄被迫出京之事,他又在其中摻和了幾許?
長樂郡公今日本是來嘲諷華陽郡公的,不料偷雞不成蝕把米,惱火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誰也不肯搭理了。華陽郡公則一向不大愛說話,長樂不挑釁他,他亦安靜了下來。安祈縣公等混日子的總算鬆了口氣,默默期盼將來這二位還是別一同出現的好。
這廂將將消停,那廂替梁王會診的太醫們魚貫進了廳堂。容西郡王再顧不得機鋒,連忙問:“餘院正,家父如何了?”
太醫院正餘春澤朝容西郡王一揖到底:“老朽才疏學淺,郡王另請高明吧。”
容西郡王苦笑一聲,滿京又哪裏還有比太醫院正更高明的大夫呢?何況民間幾個杏林高手,他也不是沒請過。奈何他父親年歲已高,前些日子勉強上了幾日朝,昨日卻開始昏迷,至今未醒。他們兄弟二人早有心理準備,客氣的朝餘春澤並他帶來會診的太醫們道了謝,又命家下人稱了賞錢,將人禮送出門。
江陽國公等人算到的早的,漸漸的其餘接到消息的宗室都趕了來。正廳早已坐滿,正院兩側廂房皆打開來待客。梁王妃那處亦擠滿了女眷。不多時,連永和帝的聖駕都到了。
天色漸暗,陽光照出來的暑氣被夜風吹散。端午時節的夜裏泛起了絲絲涼意。二更的梆子敲響,昏迷了一天一夜的梁王悄然停止了呼吸。梁王府哭聲大作,坐在正廳上位的永和帝閉了閉眼,宗室又一杆旗幟倒下了,在此紛亂的局勢中,宗人令他該交給誰?
1兔子,兔兒爺。那什麼,小戲子的意思。
。您提供大神瀟湘碧影的萬萬沒想到準太子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