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想問問你們。”華陽郡公淡淡的道,“聖上對我疑心日重,欲扶持澄哥兒上位,此事你們理應知曉,我便不多說了。前日澄哥兒來尋我,自請外放。”華陽郡公先強調了楊景澄立場,此乃話術,以安定安永郡王與承澤侯之心。畢竟二人與楊景澄亦有舊,他與楊景澄誰上位,皆無損失。這正是永和帝的狠辣之處,以至於今夜議事,他甚至都不想請湯宏來。

稍停,華陽郡公接著道,“實不相瞞,近日種種煩憂,乃至梁王太公等人搖擺不定,皆因聖上喜愛能幹晚輩之心,被人誤解。”

李紀桐和安永郡王齊齊抖了抖,這話真特麼的假。

華陽郡公當做沒看見二人的動作,何況他們二人多少有些城府,與其說是情緒外露,不如說更像無聲的附和。

“因此,我讓澄哥兒試著接觸章家。”華陽郡公懶得再說空話,直接道,“不求聖上如何,好賴憐憫我等則個,宗室可再經不起折騰了。”

華陽郡公平平淡淡的一句話,聽在李紀桐與安永郡王耳中,宛如平地驚雷!讓楊景澄去接觸章府!?那不就是引誘聖上疑心楊景澄麼!?這是手起刀落,直斷了楊景澄的前程啊!且不論聖上是否上當,朝堂上的規矩,可不管你真心假意。隻消站了隊,那便打上了印記。哪怕楊景澄日後亮明身份,依舊是個碩大的把柄。說句到家的,有此一事,翌日華陽郡公登基,楊景澄一生都被捏的死死的,但凡有所妄動,砍人的理由都是現成的——昔年叛主。李紀桐沒忍住倒吸了口涼氣,不愧是華陽郡公,真特娘的好狠!

看著兩位鐵杆的臉色,華陽郡公心底微歎,此事是把雙刃劍,臣下不可能沒有半點兔死狐悲之心。可做大事者不拘小節,沒點手段,他早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了。好在大家皆是權貴,黑心事兒沒幹過的實屬少數,倒也能互相理解。隻是一時不知如何接話。

“澄哥兒與章家素不和睦,呼喇巴的去接觸,章家也不是傻子。”華陽郡公述說著前情,“他身後一直綴著東廠的尾巴,因此我故意賣了個破綻給東廠的番子們。果然章家在澄哥兒示好後,辦起了家宴。”

“不曾想,”華陽郡公陰沉的道,“太後親臨了章家。”

終於弄清楚了前因後果的二人,不由麵麵相覷。太後出宮是要封街的,錦衣衛鑾儀衛皆要出動,驅趕百姓、安設路障,以確保太後的安危。因此,李紀桐倒是知道今日章太後回了趟娘家,此前卻並沒當回事。不想裏頭竟夾雜著這般曲折的內情。無怪乎華陽郡公急急招他們來議事,這是兒,有些不好辦了!

安永郡王滿麵愁容的道:“過猶不及了。”楊景澄與章家眉來眼去,華陽郡公在宮裏的人再添點油加點醋,不怕聖上不多想。然而這層關係,頂好是若有若無的,表麵上看著毫無關聯、須得層層深挖才能看到個影兒的方叫上乘。楊景澄獨自去章家赴宴已是不妥,再叫太後堵個正著,聖上又不是傻子,便是猜不著裏頭有華陽郡公的手腳,也知道楊景澄被章家算計了。換句話說,楊景澄不是顯得更可信了麼?

“澄哥兒出仕還是太短了啊。”安永郡王搖頭歎道,“華陽,此事亦是你沒做妥當,該細細叮囑他幾句的。”

華陽郡公嘴裏泛苦,這般坑自家兄弟的事,暗示已然冒著風險,再掰開了揉碎了細講,打量楊景澄傻的麼?章太後的忽然襲擊,讓他不得不生出了擔憂。倒不是怕楊景澄倒戈向了章家,兩家的仇怨到了今日的地步,即便是楊景澄上位,至多手段溫和些,不可能再讓章家橫行朝野。但,看似一臉懵懂的楊景澄,心裏又明白了多少呢?章太後今日必然有不少挑撥之語,又是否會動搖楊景澄對他的全然信任?華陽郡公無法追尋答案,以至於他無端生出了數不清的煩躁,險些壓製不住自己的脾氣。

不知過了多久,華陽郡公終於忍不住問道:“你們覺得,他會因此與我離心麼?”

一股夜風壓著荷葉掠過,涼亭的輕紗卷向了天空。在荷葉搖動的輕響裏,三人幾乎同時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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