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與瑞安公說著話,馬車卻不停。尤其是梁王曾得聖上恩賞,宮門外無需下車,可長驅直入。很快,永和帝與章太後紛紛接到了喜報,皆是喜不自禁。昨夜懸了一夜的心,總算落回了肚子裏。喜訊之後,便是大筆的賞賜。梁安與蘭貴死命搶了頒賞的喜事,一前一後的往自家宮苑裏的庫房點數。而消息則插著翅膀,飛向了京中各個府邸。
“我就說澄哥兒的生子秘方有效!”安永郡王世子楊興雲在家嚷道,“我一炮雙響時便說了,他娶了妻,一準能懷上!”
安永郡王卻不如兒子那般欣喜,他麵無表情的帶著長隨出了門,直奔向北鎮撫司衙門。華陽郡公依舊十年如一日的鎮守在此,這天下消息最靈通的地方,仿佛被堵上了耳朵,什麼也沒聽見。整個北鎮撫司一如既往的忙碌卻又從容。
“安哥兒。”安永郡王喚著華陽郡公的小名,如今肯這般喚他的人著實不多了。
華陽郡公神色平靜的道:“叔叔有何指教?”
“澄哥兒媳婦懷孕了。”安永郡王的語調很是嚴肅。
華陽郡公沉默了許久,想起那日安永郡王在宮裏的密密規勸,深知雖然他並沒向湯宏等人一般明明白白的拜在自己門下,但看重自己的心思與那些表白過的朝臣一般無二。因此,他思慮再三,終是說道:“昨日,澄哥兒親口對我說,他想去江南。”
安永郡王怔了怔。
華陽郡公再次沉默了足有半盞茶功夫那麼久,才緩緩開口:“叔叔肯來,侄兒萬分感謝。”安永郡王今日之行,是在表態。而他,是宗室裏最先表態之人。華陽郡公可以理解,換做是自己,這幫孩子裏誰上位又有什麼區別?宗室人丁稀薄,即使有個親疏遠近,亦不損榮華。畢竟,誰知道哪天哪位絕了嗣,須得求人過繼呢?即使是九五至尊,不也得對宗室客氣些麼?所以,積極國事的梁王在觀望;安享榮華的甾王在觀望;聖上的堂兄江陽國公亦在觀望。因此,安永郡王的出現,著實讓他很意外。
“澄哥兒很好。”安永郡王道,“可他太年輕了。”
“年輕不要緊。”華陽郡公搖了搖頭,“他性子過於綿軟,又念舊情。隻怕他翌日不肯對章家下狠手。”說著,他看向安永郡王,“非我殘暴,隻是章家已然成了毒瘤。”
安永郡王沉重的點了點頭:“半數宗室娶妻章氏,他家權勢太過了!”章家,必須死!
“而太後所看重的,正是他的優柔。”華陽郡公笑了笑,“叔叔不知道,在北鎮撫司衙門裏,他給我搗了多少亂。動輒求我罷用重刑,哪怕是吳子英被殺那夜偷著喝酒的獄卒,稍加刑訊,他便受不了,非鬧著要我直接殺人,半點看不得旁人的哀嚎。”WwWx520xs.com
安永郡王笑了起來:“是個好孩子。”僅僅是個好孩子,絕不是個好太子,安永郡王有自己的判斷。他早已受夠了永和帝的首鼠兩端,他迫切的盼望著有個強勢的主上。哪怕不那麼講道理也無所謂。至少,讓他們戰栗臣服的人,是自己家的帝王。
緩心而無成;柔茹而寡斷;好惡無決;而無所定立者;可亡也。這句話出自於《韓非子.亡征》,說的是國君若是行事遲疑無決斷,即敗亡之象。叔侄二人幾乎同時想起了當初章太後絕地翻身的那一幕。千鈞一發、背水一戰,他們不知道那時的章太後是否害怕,隻知道狹路相逢之時,勇者章太後大獲全勝,從此執掌天下,權柄二十年未曾動搖。
“聖上素來信任叔叔。”華陽郡公誠摯的看向安永郡王,“不若由叔叔替澄哥兒諫言,如何?”
安永郡王沉吟片刻,問道:“何地何職?”
“寧江府,正三品衛指揮使。”華陽郡公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安永郡王點了點頭,他雖賦閑在家,極少參與朝政。但也知道江南富庶,乃天下官員除了京城外最向往的去處。而京官外放,慣例升兩級。楊景澄的從四品已然不低,直接跳到正三品,期間調度騰挪殊為不易,想必華陽郡公也沒少費心思。他心中越發滿意,對外狠辣、對內柔情,在沒有比他更好的皇帝了。
忽然,安永郡王又想起一事,憂心忡忡的道:“太後似在拉攏澄哥兒,你仔細她不肯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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