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鋒連忙點頭:“認識,認識。是牢頭董年的心腹,大名叫梁英發,京城人。近來出手頗為闊綽,不止請他們隊裏的人,便是我們也吃過他請的酒肉。”話剛出口,餘鋒便感覺到了華陽郡公的眼神如刀劍般刺來,膝蓋一軟跪在了地上,砰砰的磕起了頭,“郡公饒命,是小人糊塗油蒙了心,再不敢了!”

華陽郡公接連深呼吸了幾口氣,詔獄裏頭已然糜爛至此了麼?強壓著怒火,目光從餘鋒身上挪開,看向了另一個名喚袁龍的獄卒,咬著後槽牙問:“梁英發在哪?”

袁龍受不住這般壓力,當即跪倒在地,顫聲道:“沒、沒找著……”

華陽郡公陰沉著臉,一言不發。詔獄裏彌漫起了恐怖的氣息,休說微不足道的獄卒們,便是聽見消息趕來的顧堅秉等人,亦是大氣不敢出。餘下的獄卒們,死命搖著同僚,終究隻弄醒了七八個人,其他的要麼昏迷,要麼已經沒氣了。

隨著趕來的人越來越多,走道裏很快站不下。華陽郡公挪到了寬敞的審訊處,徑直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八個被弄醒的獄卒在他腳下跪了一排,卻是依舊有好幾個迷迷糊糊,能清醒著冒冷汗的僅有三人。華陽郡公漠然的看著眼前的八個人,牢頭董年死了,請大家吃酒的梁英發失蹤,這幾個人幾乎毫無審訊的意義。

先放下獄卒們,華陽郡公看了眼顧堅秉帶進來的人,問道:“還有殘酒否?誰能看出殘酒裏有甚名堂?”

四所的千戶岑飛蹲下身子,從地上撿起一個酒壺晃了晃,聽到裏頭有響動,忙又撿起個破碗,將酒壺裏的酒倒了出來,伸手沾了點酒放到嘴裏品砸了一番。好半晌,他皺著眉道:“確有蒙汗藥的味道!”

此言一出,舉座皆驚!上百的獄卒帶幾十的犯人皆被迷昏,來人好大的手筆!餘鋒等人更是嚇的顫抖不已,獄卒乃輪班製,他能逃過一劫,全因昨夜並非他的班。不然有人送酒送肉上門,他喝不喝?喝是死,可不喝呢?別人就不會殺人了麼?不知不覺,他們竟在鬼門關裏走了一圈,著實太凶險了!

華陽郡公忽然冷笑出聲:“上百的獄卒,一個守紀的都沒有,諸位讓我大開眼界!”

分管刑獄的指揮僉事褚俊楠的臉倏地脹的通紅,縱然詔獄合該嚴康安負責,可他這個從三品的指揮僉事也不是白擺上官威風不幹活的。華陽郡公親手將他提拔至此高位,可見重用之心。自己卻疏於管教,致使吳子英被殺、詔獄被人挑了個對穿,無疑是害華陽郡公叫人在臉上扇了個脆響!

且不論吳子英案走向如何,北鎮撫司多年積累的赫赫威名,今日土崩瓦解,恐將淪為朝堂笑柄。因此,褚俊楠害怕之餘,又生出了愧疚之心。郡公帶他不薄,而他終究是辜負了郡公的厚愛。

審訊處的氣氛壓抑的可怕,除了幾個與此事不相幹的千戶,人人心裏都在打鼓。連平日裏仗著章首輔天天耍刺頭的蔣興利都大氣不敢喘。當年吳子英向聖上投誠,太後便將不識抬舉的他視為眼中刺肉中釘。去歲借著貪腐拉他下馬,便是要除去他的同時將兵部大權收回。

誰料朝中風雲攪動,三司會審又被楊景澄鬧了場,致使此案擱置至今。然,吳子英案一日沒有結果,聖上便有理由一日不選新的尚書。且順皇貴太妃百日未過,聖上更不肯動刑名。待到兵部再有後起之秀,豈不被動?

因此,章首輔索性動手殺了吳子英是很有可能的。問題是,為何他一點風聲都沒聽見?他好歹是從三品的指揮同知,是錦衣衛裏僅次於華陽郡公的存在!難道章首輔見他這些年沒扳倒華陽郡公,對他失去耐心了麼?

蔣興利越想越覺得可怕,他早與華陽郡公結了死仇,若章首輔不再保他,他必然死無葬身之地!餘光瞥了眼陰沉著臉的華陽郡公,大失顏麵之下,這位心狠手辣的主兒,會拿他開刀麼?

此時此刻,詔獄裏極為安靜,所有人恨不得連氣都不喘。然甬道裏卻傳來了急切的腳步聲。眾人不由望向審訊處的入口,隻見一個小太監匆匆跑來,嚷道:“聖上口諭!”

這一聲打破了沉寂,眾人齊齊跪下,聽小太監宣讀聖上口諭。小太監清了清嗓子,朗聲複述道:“宣華陽進宮,朕有事要問他。”

華陽郡公磕頭領旨,跟著起身的楊景澄眼疾手快的遞了個沉重的荷包,小太監立刻眉開眼笑:“奴才謝世子賞!”而後就在轉身之時,在華陽郡公耳邊用極快的聲音道,“吳子英之死聖上震怒,郡公千萬小心!”

華陽郡公神色一凜:“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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