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舜華配合的問:“怎麼著?”

楊景澄極嚴肅的道:“我們宗室當初人丁興旺的時候,就沒幾個從正妻肚子裏爬出來的!”

“啊?”顏舜華未曾聽過此事,驚訝的道,“為何?”㊣ωWW.メ伍2⓪メS.С○м҈

楊景澄搖頭:“不知道,不過仔細想想,還是有跡可循的。正妻多是名門閨秀,自然裹了腳。不是說裹腳的定然不好生養,可你們行動不良,便不愛動彈,久而久之氣血不暢,懷不上孩子也是有的。就如我們家,我娘可是種田的一把好手呐!”

顏舜華笑道:“歪理!”

楊景澄不以為意的道:“你管我正理歪理,橫豎能讓你日常鬆快點就是好理。”

聽得此話,顏舜華的笑容倏地退了幾分。她再次垂下頭,用手絞著衣帶,似在糾結著什麼。

楊景澄斜眼看著她:“怎麼?臨門一腳,又慫了?噯,胖丫頭,這可不像你的脾氣啊!”

顏舜華的手一僵,手中的衣帶瞬間繃直。她深呼吸一口,抬起頭看著楊景澄的眼睛,道:“你方才的話,我不喜歡。”

楊景澄愣了愣:“長大了,不肯讓人叫你胖丫頭了?”

“不是,”顏舜華搖頭,“你說讓認清誰是主子的話……”頓了頓,她認真的道,“閨訓讓我們以夫為天,但我不是奴才!夫妻同體,並不是主奴。”

楊景澄故意道:“正經場合,皇後見了皇帝,也是要行大禮的。”

顏舜華的手指攥成了拳,她知道楊景澄說的是道理,可她不服!女人天生矮一等她認!可憑什麼是主奴!

楊景澄伸出手指,戳了戳顏舜華的額頭,笑道:“笨的你,你不想想,我不說重話,你家吳媽媽那老糊塗肯聽麼?”

既然話已經說出來,顏舜華也就不裝賢惠了,癟著嘴表示著她的不滿。

楊景澄笑出了聲,手指下滑到她的臉頰上,而後捏住了她的臉蛋往外一拉:“小沒良心的,我果真把你當奴才,操心你的腳作甚?”

顏舜華撇嘴:“你素來憐香惜玉,院裏哪個丫頭不操心了?”

“喲!這是吃醋了!”楊景澄越發覺得可樂了,“不錯不錯,開竅了!”

顏舜華怒瞪楊景澄:“我不是小孩兒!”

楊景澄更是笑個不住,雙手捧著她的臉揉了好半日才道:“我真沒那意思,故意嚇唬人的。我一個錦衣衛,辦事當然隻講結果、不論手段。世道有尊卑,可時時刻刻對著誰都講尊卑,那日子過的有甚意思?欣兒我都願敬她三分,日後隨她去掙她自己的前程,何況是你?”

顏舜華驚訝的道:“你要放欣兒走?”

“看她自己吧。”楊景澄無可無不可的道,“她願意留下便留下,願意嫁人便嫁人。我是不想她嫁出門子的,她又沒個正經娘家,外頭的日子不好過;可她若不怕吃苦,我總不好攔著人家不是。

咱們家又不缺使喚的人。不獨她,滿院子丫頭,想嫁人的我都給份嫁妝好生嫁了,算全了我們緣分一場。你的白鷺黃鶯也一樣,如今我有了你個管家婆,這些事你處理吧,別來煩我。”

顏舜華聽得呆了,好半日才不確定的問:“滿院子丫頭……都……不打算收房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