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就被淘汰,一個錢也沒撈著的不由露出了羨慕的神色。然而此時,楊景澄抬手往下壓了壓,哄鬧的院子漸漸平息。他眼睛緩緩掃過全場,提高音量喊道:“集合!”
場內當即一肅!北鎮撫司每日早起皆有點卯,說起點名,眾人反應都極為迅速,抱著自己的東西,就站在了平時該站的位置。楊景澄為了點名方便,早將所內改了革。地上用生漆細線畫了格子,十個格子一排,十排一個方陣,隻消各自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場中多少人、有誰缺席一目了然。此刻眾人橫平豎直的站著,手裏有東西的與沒東西的,亦十分的明顯。
楊景澄在高台上走了兩步:“我們北鎮撫司與尋常衛所不同,說是千戶所,實則並沒有一千人。我們二所共有千戶一人、副千戶一人、百戶十人、試百戶十二人,總旗百人、小旗二百人、力士三百一十二人,附屬的匠戶不算在內,總計六百三十五人!其中一百餘人得了賞!還剩五百多人隻撈到了一頓飯。然而六取一的概率,並不難,爾等未得賞的,下回比武有無信心奪魁?”
“有!”底下自覺身手好,僅此不過是發揮失常或運氣不佳的,大扯著嗓子喊了起來!
楊景澄點頭:“爾等皆是軍中精英,正該有此氣勢!”頓了頓,又道,“不過眼下即將過年,諸位辛苦了一年,我也不好叫諸位空著手回去。未曾得賞的,我再各給四百八十個新錢,權當討個口彩。”
原先甚也沒得的軍士們立刻歡呼了起來,四百八十個新錢不多,在年下也能買十來斤肉,白得的賞錢乃意外之喜,比預期中的更令人高興。
“但是!”楊景澄沉下了臉,“有幾個人一開始比武便敷衍以對,還有幾個年紀雖輕,卻是三兩下就被人打倒在地,著實丟人!這些人,我原是要罰的,隻是明日便是過年,又在家祖孝中,我便不請板子,但我的錢也不打算給你們!至於是哪些人……”楊景澄看向了周澤冰,“點名!”
周澤冰立刻捧起花名冊,開始點來:“年全、張輝、鄧延……”他一口氣念出了足足三十幾個名字,皆是被踢出賞錢隊伍的。待他念完,楊景澄板著臉道:“尤其是年全與張輝二人,平日裏便懶懶散散,光我出任千戶的時間裏,已分別遲到了好幾次!聖人曰:‘不教而誅是為虐’,我原先沒有細講過此項規矩,今日我便權當你們二人初犯,但有下回,革職查辦,概不容情!”
被當眾點名批評,年全與張輝羞憤的低下了頭。被眾人恥笑乃小事,隻怕明歲果真被開革,他們上哪再找北鎮撫司這等肥水衙門去?兩人對望一眼,皆生出了惴惴之心。
楊景澄不是個愛廢話的人,說畢揮揮手,馬健四個人又抬著箱子,開始一一發賞錢。隻把那三十幾個沒得賞的弄的好不自在。可此番比武眾人都看在眼裏,十分的公正公平,他們倒也無話可說。再則,身為軍戶,習武本就該是日常,今次沒得賞的,平日裏表現就不佳。眾人哪個不恨拖後腿的同僚,這次看他們鬧了個大沒臉,心裏都覺爽快,有脾氣耿直的,更是當場嘲笑了起來。
唯有窮鬼周澤冰顧不上這些,在一旁飛快的計算。先前每旗優勝各得一吊錢,每百戶優勝則是三吊,他們又參加了後頭的比試,打輸了的四個人再加三吊就是十二吊,再加上薑群等人得的六十四兩銀子,與眾人得的賞……按時下約一千五百個錢換一兩銀的算法,已高達三百一十八兩!再加上今日的盒子菜,又是百來兩。
好家夥!一日功夫楊景澄花了四五百兩,相當於一個田莊一年的收益了!他還要每年搞四回!這兩千兩嘎嘣沒了!周澤冰心痛的直哆嗦,兩千兩……兩千兩!乃他一個百戶近三十年的年俸!這貨真特娘的太有錢了啊!
會算賬的顯然不止周澤冰,在場就沒有不識數的。便是有,幾個人交流一番,大概也能算出花銷,一個個的登時激動的不行。當場便有好幾個百戶約著年初一要上門給楊景澄拜年表忠心!北鎮撫司衙門肥厚,可每年肯拿出兩千兩分給大家夥的上官,絕無僅有!
楊景澄將眾人的表情盡收眼底。兩千兩,還不夠北鎮撫司抄一次家分給他的錢多,卻能讓整個二所擰成一股繩,尤其是能將他大方的名頭宣揚出去,日後更少不得有人來投靠,這買賣著實太劃算了!
而見此情狀的餘昌火則心灰意冷的閉上了眼,他不可能每年拿出兩千兩來打賞,既沒有更舍不得。所有的許諾與豪言,在真金白銀麵前一文不值!不是他再不想替蔣興利賣力,而是從今日起,二所算徹底易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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