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景澄揉了揉她的頭,安慰道:“沒事兒,別聽你外祖家的。現每日要進宮哭靈,你放了腳反倒不適應。待這事兒完了,我們就把它放開。有人問起,你都推我頭上。你大概不知道,原先我在京裏是個有名的怪人。也不怕添這一樁怪事。”

顏舜華道:“那別人笑話你怎麼辦?”

楊景澄嗤笑:“我還沒笑話他們呢,倒好意思笑話我來?再說了,男人之間該攀比硬本事。我二十歲的正五品,誰敢笑話我愛大腳,我就笑話他沒出息,我倒看看哪個更丟臉。”

顏舜華倏地輕笑出聲:“世人都說我嫁的好,說你爵位高,說你生的好。然要我說,最好的不是那些虛的,而是你的溫柔細致。丫頭們都說你最體諒人,我也確實沒見過比你更體貼的了。”

“你們才見過幾個男人!”楊景澄說著斂了笑,正色道,“人心都是肉長的,你待旁人好,旁人自然待你好。原先我的院子裏妖魔鬼怪橫行,現如今卻叫大家夥守的跟鐵桶一般。你可知,我這般習武,倘或傳揚出去,八成是堅持不下去的。不獨父親,隻怕族裏的長輩都要尋馬師父的不是。可我一旦關上院門,隻要馬師父與樓英三緘其口,哪怕是在家經營了二十多年的母親,也是聽不見半點風聲的。”

顏舜華好奇的問:“你怎麼做到的?”

楊景澄想了想,道:“大概是上回,青黛著涼,我沒讓她挪出去,且替她請了大夫吧。”

顏舜華追問道:“你的意思是禦下以慈?”

“恩威並施,賞罰分明!”楊景澄趁機教導,“做主子或做上峰,不能一味的寬和。過於寬和,好人也叫慣壞了。首先,要定下規矩,什麼樣的事該得賞,什麼樣的事該責罰。規矩定好了,該賞則賞,不偏心嫡係;該罰則罰,不心慈手軟。如此,便是罰的狠些,賞的多些,也容易管好。”

顏舜華道:“這些我舅母有說過,可是到底什麼該罰,什麼該賞呢?”

“那得看各家規矩。”楊景澄繼續道,“譬如我們東院,我早起要點卯。前陣京裏不是下大雪麼?有個值夜的婆子半夜來叫門,把我叫起來趕去衙門裏。那一日,隻有我一人沒遲到。這便該賞。

你定規矩的時候,切記別套條條框框,而是要清楚目的,要引得家下人多想。不然聰明伶俐的自然不消愁,蠢笨些的又如何?一院子丫頭仆婦,總不能個個都伶俐吧?宮裏還有笨的呢,何況咱們這樣的人家。所以,聰明伶俐的我們要重用;蠢笨些的也要想法子讓她們發揮出才能。什麼人都能用,才叫出師了。”

顏舜華聽得若有所思。因她往日年紀小,舅母教的頗為零碎。再則女子在家以貞靜為要,姑娘家太厲害了倒不大好。橫豎出嫁的頭幾年,上頭有婆婆當家,做媳婦的慢慢學便是。何況時下大家子,管家的多是男人,即使一家之主在朝為官不得空閑,他總有兄弟子侄。是以婦道人家也隻是理一理瑣碎家務,倒不算很難。故這些東西,顏舜華還真沒聽過。

好在她不是個笨的,楊景澄略點撥兩句,她便有了自己的想法。隻現在還是新嫁娘,對家裏的事不好多說罷了。

又說了會子話,夫妻二人便睡了。次日一早,顏舜華照例去哭靈,楊景澄卻是隻去宮裏打了個花呼哨,便去了衙門裏。各衙門也漸漸恢複了往日情狀,畢竟朝廷不能因個太妃而停擺。未時準點下衙,楊景澄正欲回家,馬健來報:“世子,龍家舅爺在外頭等你,說尋您有事。”

楊景澄點點頭,跟隨著馬健出了衙門,尋到了龍大力。先拱手行禮道:“舅舅今日得閑?”

龍大力近來與各路宗室混熟了,為人大氣了許多,見楊景澄行禮不似往日那般別扭,從容回了一禮,笑道:“前日你托我打聽的事有眉目了。大冷天的,我們尋個地頭,邊吃邊聊。”

楊景澄心中一喜,忙抬手道:“舅舅,請。”

龍大力亦笑道:“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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