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陽郡公此刻倒是閑了下來,北鎮撫司原就有鎮撫使,他的幾個副手更是能幹,全不似楊景澄那處的焦頭爛額。屠方端了盅人參花茶上來,道:“郡公喝點子茶潤潤嗓子。”
華陽郡公聞見一股藥味,便皺眉道:“上正經的茶來。”
屠方早知自家郡公的脾性,勸道:“此乃人參花茶,京裏新近時興的,並非藥品,不過略有些提神潤喉的功效罷了。”
華陽郡公方不情不願的接過來喝了一口,見沒什麼苦味,勉強接受了。屠方看著自家主子的孩子氣,不由一笑。外人看著他老成,實則小時候也是個頑皮搗蛋的,也難怪對瑞安公世子那混世魔王那般縱容了。
喝下一盅熱茶,華陽郡公靠在椅背上,長長的吐出了口濁氣。不得不說,被楊景澄鬧了一場,心底的陰鬱竟散了不少。昨日他雖對聖上失望,但對於自己是否能上位之事,倒不是全無信心。除非聖上立馬能生出個兒子,否則宗室裏已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了。
至於被聖上懷疑?華陽郡公嗤笑一聲,自古以來,哪個太子不被猜忌?尤其是懦弱無能的老皇帝,遇上年富力強的強勢太子,那可真是生死大仇!不見昨日聖上隻因忌憚他,立時倒向了章太後那頭麼?
聖上大抵也明白,為了皇位,他可能弑君;然下死眼看不上長樂的章太後,八成不會對他下毒手。可憐順太妃一心向著他,不惜以命相博。不知這位老太妃下到黃泉路時,能否看清自己辛辛苦苦養大的竟是條白眼狼!
皇貴妃葬儀?嗬,人都死了,便是封做了太後又有甚意思?
“咚——”皇宮裏傳來喪鍾的聲響,接連七下,向天下昭告著要緊的後妃亡故。很快,禮部的官員便在大街上貼起了告示。因順皇貴太妃薨,庶民百日不得嫁娶,勳貴官職人家一年不得宴飲。貼完告示後,各家府邸亦接到了禮部通知——四品以上誥命皆進宮哭靈,至四十九日後太妃出殯方止!
各高官府邸登時亂做了一團,蓋因有誥命的多半要管家,這一去四十九日,家裏隻怕不得炸了營。又有,許多因子得封或世卿世祿之家的誥命,皆是七老八十的年紀,哭靈何等艱辛勞累之事,倘或累死了一個兩個,一家子男丁皆要丁憂,做官的得辭官、科舉的得守孝,怎怨得人著急。
瑞安公夫人從一品,自然也要入宮。似宗室這等人口少的人家,主母入宮,家裏連個正經理事的人都沒有。章夫人隻得把樓蘭拉出來做個橡皮圖章,由劉嬤嬤監管。倒是楊景澄的東院一直叫葉欣兒管著,不曾有什麼變化。
至下午,楊景澄下衙歸來,困的倒在床上便睡。直到酉時,才被葉欣兒晃起來吃東西。楊景澄打了個哈欠,問道:“馬健帶回來的箱子你收著了麼?”
葉欣兒道:“兩箱子亂七八糟的,我才理出來。又是衙門裏得的彩頭?”
楊景澄點了點頭:“昨日抄的簡國公的家,小點的那個箱子是我該得的份例,因不是我們二所去幹的活,沒甚值錢的東西,你看著賞人吧。大箱子是華陽郡公看我昨日沒得甚好東西分給我的。他能看上眼的都不差,你們仔細點。”
葉欣兒道:“果真是自家兄弟,處處照應著你。”
楊景澄在床上打了個滾兒,輕笑道:“我們家可沒小氣人,我也沒虧待過你們不是。”比起財物,更令楊景澄高興的是華陽郡公的態度。一箱子財物對他們而言不算什麼,卻是明晃晃的向眾人昭告,他楊景澄乃華陽嫡係,誰若敢不長眼欺上前來,就別怪他華陽郡公心狠手辣了!
想到日後天子座下第一人的風光,饒是八字還沒一撇,楊景澄也笑出了聲來。又滾了兩圈,他似又想起了什麼,問道:“大箱子裏是不是有塊大紅遍地錦五彩妝花緞子?尋個空兒給胖丫送去,好配你前日買的雜寶項圈。”
葉欣兒道:“禮部才派了人來,現國孝當頭,你送她也穿不成,明歲再說吧。”
石英方才驚覺有順皇貴太妃這檔子事,忍不住驚呼道:“呀!這麼說來,世子的婚事豈不是一年內辦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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