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千萬條,他實沒必要選最憋屈的那條。
瑞安公已不年輕,宗室子弟又一個個的孱弱無比,下人不敢給他備烈酒,溫和的果子酒喝再多也醉的有限。過不多久,他清醒了些。有些含糊的問:“你自打當差後,就是個大忙人。找我有事?”
“嗯。”楊景澄其實是來勸父親少喝酒的,然他父親問話,他隨便扯了件不用費腦子的家務道,“蘭妹妹的婚事,你有人選麼?”
瑞安公道:“你操心她做什麼?你要覺得她好看,納了便是!”
“蘭妹妹是顆無用的棋子,”楊景澄道,“可她哥哥有用。”
“能有什麼用?”瑞安公不以為然,“何況誰又欠了我們家的,我替人家做個這樣倒黴催的媒?”
楊景澄當即打住話頭,既然瑞安公如此討厭樓家兄妹,拿樓家事來陪父親閑話,就不大妥了。他一時找不到公事以外的閑話,又見瑞安公還要再飲,索性伸手奪過他的酒壺:“醉酒傷身,父親少喝些。”
瑞安公不滿的嚷道:“你管我!你個不孝子,不陪我喝便罷了,還不許我喝!”
楊景澄從容道:“我填房沒進門,你醉死了就見不到孫子了。”
孫子二字乃宗室最大的殺手鐧,瑞安公登時沒了氣焰,嘴裏開始不斷的念叨起了孫子,又迷迷糊糊的問楊景澄打算甚時候把填房娶進門。楊景澄一麵胡亂答應著,一麵強行把瑞安公架上了床。沒多久瑞安公便打起了鼾。楊景澄替父親蓋好被子,又把長隨丫頭等伺候的人喚了進來叮囑了幾句,方折回東院。一夜無話。
次日一早,楊景澄照例按時起床,與周澤冰一齊往衙門裏去。他因文氏出殯請了好幾日的假,周澤冰的事且沒來得及辦。他如今在二所獨木難支,因此剛一到衙門,便直奔正堂尋華陽郡公說項。
周澤冰算是華陽郡公比較看好的年輕人,聽聞楊景澄想提拔他,十分爽快的答應了。當即寫了調任的文書送往吏部,隻待過幾日吏部回執,周澤冰便可走馬上任了。
辦了這頭等大事,楊景澄方回所裏處理日常瑣事。至未時,馬健來報:“世子,承澤侯想約你吃酒,叫我來問問你是否得閑?”
楊景澄當即放下手中的案卷,親自收拾好鎖進櫃子裏,而後帶著長隨徑直走出了北鎮撫司衙門。李紀桐正等在衙門外,彼此見過禮,一同騎馬往酒樓而去。
二人皆非沉溺享受之人,李紀桐撿了個看的過去的店家,要了個安靜的包間,點了幾樣招牌酒菜。
一時夥計上齊了酒菜,退出了包間。李紀桐便笑對楊景澄道:“世子,請。”
楊景澄笑道:“姑父好快的手腳!”
李紀桐搖頭道:“實不相瞞,我還沒去靖南伯府。我今日專程來問問你,你那位表兄到底是個什麼章程?想去哪位的麾下?想要幾品的官?色色問得清楚明白了,我們方好動作。省的這廂費了人情,他卻不合心意,豈不是好心辦了壞事?”
楊景澄心道,承澤侯辦事果然謹慎。於是想了想道:“我與姑父雖相交日短,卻是極投緣,有些事便不瞞你了。”說著,便把他與章夫人並樓蘭兄妹的糾葛粗略的說了一回,末了歎道,“也是我一起長大的兄弟,能幫則幫吧。”
李紀桐聽聞樓英與章夫人鬧到了如此田地,心下大定!再則章首輔嫡親的外孫偏走了帝黨的門路,無疑是給了太後係一個響脆的耳光!是以李紀桐心裏略作盤算,便打定了主意——看來樓英的官職不單要給,還要給的漂漂亮亮,方能讓章首輔覺得如鯁在喉,順便給逼的外甥遠走的章夫人一個難堪,也算替楊景澄出口惡氣。
於是拍著胸脯道:“既如此,世子且家去叫樓兄弟放寬心,他與靖南伯府有恩,靖南伯必不會虧待他的。”
楊景澄見李紀桐言語間把營救靖南伯府小小姐的功勞分了一筆給樓英,便大致猜到了他的想法。樓英越過親外祖走旁人的門路,眾人內裏雖知道是怎麼回事,明麵上卻總得有個說法。不然逼急了章家,出手弄死了樓英,倒叫太後黨長了威風。兩廂博弈,鬧的天翻地覆不是本事,逼的對方捏鼻子認栽方叫手段。於是他拱手道:“如此,家表兄便勞靖南伯多多照拂了!”
話畢,二人同時舉起酒杯輕碰,仰頭飲盡,紛紛亮出杯底,而後相視一笑。
三日後,永和帝頒旨,命靖南伯出任五軍都督府大都督一職。靖南伯於府邸大擺宴席,並親自下了帖子,請楊景澄與樓英過府一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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