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緣盡,來生……來生再說吧。
禮畢,楊景澄按風俗在左近折了根鬆枝,轉身回城。
沒有棺槨的拖累,回程的速度加快了許多。來時兩日的路程,回時隻耗了一天。奈何天黑進不得城,隻得在外城尋了個客棧休息。直至十一月初一日,楊景澄回到了家中,漫長的喪事才算結束。
十一月初二,休沐。
狠歇過一天一夜的丫頭們勉強緩了過來。楊景澄也難得睡了個懶覺,賴床到辰時才起。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命丫頭們打水洗臉,去廚房傳早飯。等色色收拾妥當,已到巳時。
換了件玄色銀邊葫蘆樣鸞鳳穿花羅袍,楊景澄慢悠悠的朝章夫人的正院走去。顏舜華的事他且隻告訴了瑞安公,無論如何,三書六禮也得主母主持,不能瞞著她。
喪禮最是磨人,楊景澄那頭送葬,府裏則是得宴請親友。這幾日章夫人累的夠嗆,此刻亦很沒精神。楊景澄進門見了禮,又與樓英兄妹廝見過,足有好幾日沒見到楊景澄的樓蘭正要說話,楊景澄便搶先道:“我有些事要同母親說,大妹妹且回吧。”
外頭的事很多都不許閨中女兒聽見,是以樓蘭雖有些失望,還是規規矩矩的福了福身,退出了正屋,往自己的房間去了。
章夫人喝了口茶,不緊不慢的問道:“有什麼不能叫你妹妹知道?”
楊景澄起身朝章夫人行了一禮,滿臉愧色的道:“不瞞母親,前日兒子回榆花村闖了禍,想請母親出麵替兒子描補描補。”
“哦?”章夫人奇了,“你素來是個省心的,能闖什麼禍?”
楊景澄尷尬的道:“那日在山上救了個姑娘,因事出緊急,不小心碰了她的腳,還叫人瞧見了,您看……”
章夫人輕笑出聲:“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如今大奶奶已出殯,你使個人去抬進門來便是。”
楊景澄歎息一聲道:“若是個鄉下女子倒好說,我也不敢為了這點小事勞動母親。隻她是禮部侍郎齊大人的外孫女。齊大人乃聖上跟前得力的人,我不好不給人家一個交代。”
章夫人臉上的笑容一斂,淡淡的道:“這麼說,你是想娶她了?”
楊景澄點點頭道:“那姑娘原是我幼時鄰居,後來父母雙亡,依附外祖過活。我倘或不管不顧,隻怕她再沒臉活著了。”
章夫人一聽勃然大怒,她想把樓蘭許給楊景澄,楊景澄就找個一樣的孤女來同她打擂台!樓蘭都得仗著親戚情分,說一句親上加親才夠得著!戶部侍郎的外孫女算個屁!這是拒了她的安排不算,還要在族中詆毀她!要世人戳她的脊梁骨,罵她蛇蠍心腸、苛待庶子!
她在楊景澄的婚事上,的確不曾安甚好心,可楊景澄也太過了!於是她當即一拍茶盞,斥道:“胡鬧!不過個無父無母的孤女,怎堪相配!?”
一直在旁邊沒說話的樓英苦笑一聲,是啊,怎堪相配?既不配,你又何必哄我妹子呢?
楊景澄耐心道:“雖無父母,卻在舅家長大。她舅母名聲倒好,如今正與湯閣老家議親。我們自幼是鄰居,長大了又重逢,也算有緣。再則終歸是我的不是,該我擔起來才是。”
章夫人怒道:“娶個孤女,你叫我如何同族裏交代?待太後娘娘與皇後娘娘問起來我又如何回話?我自問這麼多年來,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你就這麼白眉赤眼的來氣我!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娘!”
章夫人此話在大戶人家裏已算極重,楊景澄隻得跪下請罪。然他麵上恭敬,嘴裏卻半步不退:“兒子知道此事定叫父母為難,更叫族中閑話。是以我同華陽兄長請教過,他願替我與聖上分說。”
“你!”章夫人氣竭!楊景澄竟抬了華陽郡公來壓她!華陽是她晚輩,然權貴們誰不知道華陽是聖上選中的太子!倘或她敢落華陽的麵子,隻怕當天便要叫皇後喚進宮訓斥了!淩厲目光掃過神色複雜的樓英,心中恨道:倒趁了你的心願!
楊景澄不疾不徐的磕了個頭:“還望母親成全。”
你想得倒美!章夫人把茶盞重重的摔在桌案上,冷聲道:“娶她可以,做側室抬進來,否則我便是鬧到皇後娘娘跟前,也休想讓她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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