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也!”都察院監察禦史戴宏茂亦躬身道,“聖上,救災可為實情,亦可為借口。今日承澤侯隨意調度朝廷軍士,翌日勳貴們是否亦能以救災為由,請動五軍都督府?千裏堤壩毀於蟻穴,不得不防呐!”

給事中翟子寧亦道:“不止如此!昨日瑞安公世子竟以賑災為由,擅殺朝廷正五品千戶,如此張狂跋扈,臣聞所未聞也!長此以往,朝廷威嚴何在?法度何在?臣請聖上防微杜漸,節製此風!”

宋望海道:“正是!若說兵馬司原就有巡街救火之責,承澤侯一時救人心切,先斬後奏倒也有幾分道理。可北鎮撫司乃偵稽審案之所,甚時候須得救災?戴禦史所言,非危言聳聽,聖上要警醒呐!”

永和帝心下一沉,原來幾個言官竟是劍指錦衣衛。他前日才賞了楊景澄,今日便有彈劾,這是公然打他的臉!

次輔湯宏沉聲道:“且先論救災!哪有前線浴血,後頭便非要斷個是非曲直的!?”

言官素來位卑權重,宋望海並不懼湯宏,冷笑道:“依閣老之言,前線叛敵了也不可論了?”

湯宏斥道:“千戶郭興業違令在先,處置他何以牽扯叛敵!?國法軍紀,無規矩不成方圓!再則,城外百姓正忍饑挨餓,爾等身為言官,不分輕重緩急,一味隻知道逞口舌之利、博清流之名,眼裏還有沒有百姓?有沒有朝廷!?”

章首輔挑眉,不疾不徐的道:“楊千戶乃我外孫,涉及於他的事,我原該避嫌。隻是方才宋給事中的話實在偏頗,我有些聽不下去了。楊千戶年少氣盛是有的,然他既為宗室,自然忠心耿耿。”

章首輔在忠心上加了重音,引得一群人浮想聯翩。楊景澄不是宗室還好,如今聖上膝下荒涼,特特提他為宗室,章首輔在暗指什麼?

頓了頓,章首輔又接著道:“方才又聽聞張閣老道郭興業違令在先,這便連上了。不是我偏心自家人,他自幼規規矩矩的孩子,這等沒道理的事是絕不會做的。那麼郭興業違何令?違何人之令?方讓楊千戶出手斬之?”

湯宏一噎,之前太後黨的言官參李紀桐與楊景澄,他們之所以沒說話,便是不想牽扯華陽郡公。楊景澄不過是個小角色,且是宗室,說句到家的話,本朝武將又不是甚值錢的貨色,公然挑釁宗室,被砍了算他倒黴。

便是眾人皆知楊景澄跋扈,至多撤了他那從五品副千戶的職,太後黨得不償失。換句話說,楊景澄那處委屈些不打緊,日後補償便是。可華陽郡公一旦深陷,後果不堪設想。

然而,章首輔一係出手,怎麼會盯著區區從五品?近來尚書侍郎左都禦史紛紛落馬,楊景澄的小身板真不夠看的。拿他說事,說的正是華陽郡公。不獨私調錦衣衛賑災,且五品的官職說許便許,便是晉朝姓楊,也是與士大夫共治的晉朝,也不是你楊家能乾綱獨斷的!

哪怕聖上想許諾官職,還常常叫吏部駁回。你一個三品官,便想對手底下生殺予奪,好借此立威,真當朝上其他人死了麼?前日左都禦史耿德興被強行下獄的賬可還沒算呢!

是以,章首輔一開口,其派係的言官好似聽到了號角,彈劾華陽郡公的言論霎時漫天飛舞。永和帝登時就招架不住了。

湯宏勉強道:“爾等皆一家之言,且無實證,休要在朝堂上胡言亂語。”

宋望海冷笑:“湯閣老說言官的彈劾為胡言亂語,不太妥當吧?”

湯宏深吸一口氣,與其這樣吵下去,不如明刀直仗的幹。於是他定了定神,緩緩道:“如此,便請華陽郡公來朝堂上自辯吧。”

永和帝亦不知昨日詳情,原該知道的安國公卻隻是冒汗,全幫不上忙。叫被彈劾的官員前來自辯也是老規矩了。於是點了點頭,道:“可!”

太監立刻朗聲道:“聖上有旨,命華陽郡公速來覲見!”

太監一個接一個,口口相傳!一聲聲的傳到宮外,專職的太監立刻打馬狂奔出宮,直奔北鎮撫司衙門。

接到聖旨的華陽郡公冷笑一聲,鄭重整了整衣冠,昂首闊步朝乾清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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