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澤冰苦笑:“不知回哪去。我家房子年久失修,不用去瞧,便知已經塌了。”

楊景澄忙問:“有家眷麼?”

周澤冰搖頭,他父母已故,光棍一條。雖有叔伯,卻在前些年補入了九邊,早沒了聯絡。獨自一人生活,自然過的糙些。誰能想到京裏竟也能下這般大雪呢?

楊景澄笑道:“無事,跟我回去。我家空屋子還有幾間,夠你住的。”

華陽郡公見楊景澄有安排,不再多言,帶著人策馬返城。他人一走,旁邊收拾殘局的兵馬司上上下下皆鬆了口氣。這位閻王聲名遠播,休說尋常的兵丁,便是李紀桐也是大氣不敢喘。直到眼看著他帶人進了城,先前略顯壓抑的空地才重新熱鬧起來。

李紀桐看著一團一團守著粥鋪的災民們,歎了口氣,吩咐兵馬司的人道:“篝火別滅,柴禾留下,且叫他們熬過今夜。明日我上折子,請朝廷調撥棉麻木材之物,替他們修些窩棚過冬吧。”

兵馬司的人正嫌把柴禾背回去累的慌,聽了李紀桐的話,一疊聲的叫好,紛紛放下手裏的柴禾,登時作鳥獸散。楊景澄看的直抽嘴角,這兵馬司真真毫無軍紀、散漫成風。幸而京城也不靠他們守衛,不然隻怕來一隊山匪,就能打的他們屁滾尿流了。

李紀桐早已習慣,絲毫不以為意。他今日全程調度,雖不是力氣活,卻也累的夠嗆,遂邀楊景澄一同回城。楊景澄回頭看了眼厚重白雪覆蓋的南城,到底跨上馬,預備返程。天災當前,唯有問心無愧。他盡力了。

趕到家中,已是戌時末。楊景澄把周澤冰扔進了客房,與樓英一並趕到了正院。瑞安公夫妻已經歇下,留下杏雨等門。楊景澄與樓英按規矩再正房門口略站了站,各自回房。

屋裏的丫頭早等的不耐煩,見了楊景澄,一窩蜂的撲了過來,一疊聲的問:“餓了麼?要不要洗澡?”

葉欣兒趕上前來拉住楊景澄的手,不由驚呼:“怎底這般涼?”

楊景澄笑了笑:“無事,騎馬吹的,過會子就好。叫廚下給我下碗熱騰騰的麵,我先洗個澡。”

秋巧道:“大冷天兒的,明日再洗吧。”

楊景澄歎道:“你們不知我今日奔波出了多少汗,不換身衣裳不好睡。我就在屋裏洗,不會著涼的,你們去打水吧。”

丫頭們無法,隻得去外頭吩咐粗使婆子抬水。楊景澄爬上炕,重重的靠在大迎枕上,發出了聲舒服的歎息。他以前從不知道,辦點事竟然如此的累。

葉欣兒輕手輕腳的端了一盅茶上來,溫言道:“世子可是累的很了?要不別洗澡,早點睡吧。明日不是休沐,還得早起呢。”說畢歎了口氣,這一天天的天不亮的起床,天黑盡了到家,鐵打的身子也熬不住啊。

楊景澄卻忽然想起一事,忙問:“今早誰叫你們起的床?多虧了他報信及時,叫我今日出了個大風頭,華陽兄長對我好一頓誇。你去尋他來,我要賞他!”

葉欣兒噯了一聲,笑道:“這早晚了,世子急什麼呀?明日再賞也使得。世子若不放心,我親自去辦。”

楊景澄還是問了一句:“到底是哪個,把我的話牢牢記在心裏。要是可靠,日後跟我出門。”

葉欣兒哭笑不得:“那是個值夜的婆子,他男人叫陳港,是門房龍海的舅舅。你帶陳港出去便罷,他老婆你怎麼帶出去?”

楊景澄啞然失笑:“還是女人家細心。”

“可不是?”石英笑嘻嘻的道,“昨日是我喊世子起的床,世子怎麼賞我?”

楊景澄素來大方,隨口道:“明日我叫金銀鋪子的掌櫃抬一箱首飾進來,日後專賞你們好不好?”

屋內的丫頭爆發出一陣歡呼。

楊景澄看著全不知愁的丫頭們,不由露出了笑顏。他刻意不去想今日見到的慘狀,短短一日,生離死別真是看的太夠了!

就在丫頭們嬉笑著伺候楊景澄洗澡吃飯之際,接連幾封彈劾的奏章已炮製完畢,隻待明日早朝遞到永和帝的案頭。

最後一盞燭光熄滅,京城陷入了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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