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一隊輕騎抵達了戰場,領頭的當機立斷:“追!”

光看陣勢,便知新來的人訓練有素。楊景澄謹慎的拉住韁繩,坐在馬上恢複著剛剛消耗的體力,發狂的馬匹也因體力耗盡而安靜了下來。脫力的龍葵兩眼一翻,暈了過去,咚的掉落在一個賊人身上。本就被楊景澄砍的隻剩半口氣的賊人,生生被砸的斷了氣。

黃藤和甘鬆狼狽的滾下馬來,跌跌撞撞的撲到楊景澄麵前,哭著道:“世子……”

楊景澄見此情狀,心裏不住的罵娘。紈絝的跟班還不如自己能打,這叫什麼事?今日回去了,非把這幾個廢物往死裏操不可!不過現不是教訓小廝的時候,吩咐了一句叫他們自行包紮,又看向了遠方,不知來人是敵是友!

很快,那隊輕騎出現在視野中。統一的服裝,規整的陣型,一看就與方才一盤散沙的賊人不可同日而語。楊景澄後背緊了緊,緩緩的調整了方向,麵向了輕騎。

對方大概是察覺到了楊景澄的防備,在百步開外停了下來,朗聲道:“在下靖南伯府家將岑正祥,不知前方是哪家的壯士?”

聽到靖南伯府四個字,楊景澄暗自鬆了口氣,是朝廷的人便好,此刻若再來幾十個賊人,他今日隻怕要交代在此了。遂,朗聲答道:“我乃瑞安公府世子,聞的有人光天化日之下拐賣幼童,與表兄一齊追出城,不料被人圍攻。諸位可是抓著了活口?”

岑慶祥難以置信的上下打量了楊景澄幾眼,方才那一人一馬殺進重圍的英姿,好不剽悍!甚時候京中的這些世子公子們能如此勇猛了?

楊景澄見人不答,又問:“爾等此來何事?”

岑慶祥回過神來,當即直立在馬背上朝楊景澄抱拳行禮:“世子高義!這起賊人竟趁家人不防,偷抱走了我們家小姐。我等正是為此事而來!”

楊景澄愕然,靖南伯家的小姐?他隱隱有些明白樓英是怎麼與軍中搭上線的了。靖南伯魏玉龍,朝中宿將,早年鎮守邊疆,戰功無數。且其女為當今聖上唯一血脈海寧公主之生母,掌管著永和帝一係在軍中的勢力。隻是這樣的人家,竟被幾個賊子偷了小姐,簡直匪夷所思。

說話間,又有一隊人馬從遠處奔來。其中一人手裏抱著個身著大紅衣裳的小孩兒,想必就是靖南伯家的小姐了。岑慶祥連忙高聲問:“大姐兒有事沒有?”

那邊亦高聲答道:“還有氣,隻是昏過去了!速派人先行一步請太醫!”

岑慶祥火速點了幾個人,命他們速速回城。兩隊人馬合一,他又細瞧了瞧昏迷過去的小姐,不見有甚明顯的外傷,方才放了一半的心。

到底惦記著小姐的身體,岑慶祥實無心與楊景澄寒暄。先跳下馬來朝人磕了三個頭,說了些諸如改日登門拜謝的話,又跨上馬背帶著人飛奔回城了。

楊景澄心知救人要緊,也沒跟人計較。驅使馬匹跑到了剛才放下樓英的地方,正見樓英掛在一棵樹上,手搭涼棚的朝遠處看了看,咧嘴笑道:“呀,那小娃娃被找到了!”

楊景澄秧起頭沒好氣的道:“我從不知哥哥竟生了副俠肝義膽,獨自一個人跑出城見義勇為來了!”

樓英自知失策,訕笑道:“都是我的不是,險些連累了你。”

楊景澄嗬嗬一笑:“大爺好不經心,若不是我在路上瞧見,這會子隻怕已叫賊人傷了。倘或有個三長兩短,不是叫我母親傷心麼?”

樓英無奈的解釋道:“總不能見死不救。那小孩兒身邊的幾個丫頭穿著那麼長的裙子,跑沒兩步倒絆了三回,眼睜睜的看人抱走了孩子,在那急的尋死覓活的。我想著我腳程快容易追上,不想今日街上那般熱鬧,跟丟了好幾回。好容易追出了城,眼見要追到了,哪料到他們竟有一夥人!”

楊景澄哼了一聲,無言的表達著自己的不滿。

樓英滑下樹來,小心翼翼的陪笑道:“明日我定擺酒給你賠罪。”

楊景澄依舊不答話,隻用眼神示意他上馬。樓英知道他這是惱了,乖乖的上了馬,又撿好聽的話來哄他:“我在樹上看到你殺敵,一招一式宛如行雲流水,我往日竟不知你有這等本事。”

楊景澄壓根懶得理他,嘮叨人的本事自然是女人家更擅長。心中惡狠狠的道:回頭就把今日新聞一五一十的告訴章夫人,念不死你小子算我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