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雅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她用一種可愛至極的表情看著烏索普,烏索普猜自己可以每天都更愛她一些。
她搖了搖頭。
“你說謊了,烏索普。”她帶著點兒勝利的感情說道。烏索普愣在那裏,可雅把槍管放在腿上,伸手夠著去摸烏索普的臉。
“你知道嗎?烏索普,你是個膽小鬼,”可雅帶著笑意說著,“從來都是。你容易緊張,總是會先想到不好的結果,你需要和別人在一起才能更有把握,明明你可以做到許多別人做不到的事情,但是你的心裏卻總是對自己有些沒信心。你習慣在嚐試之前先放棄,你總是提醒你自己,說你不行。”
她欠身輕吻烏索普一下,看著他的眼睛。
“但是烏索普,你並不僅僅是這樣一個人,我不敢說自己有多麼了解你以前的生活,但是我知道,你和我不一樣,你經曆過我難以想象的東西,你遠比你自己以為的要強大,實際上你渴望的並不是你說的那種寧靜安詳,你也許偶爾會需要那些,但是誠實一點兒吧烏索普,更多的時候你想要的是更激烈的東西,是這把狙擊步槍帶給你的東西,不然你根本就不會在這裏了!”
“我愛你,但是我沒有權力從別的所有東西那裏霸占你,那樣你就不再是完整的烏索普了,也不是我愛的那個男人和桑尼的父親了,你可以說我瘋了,但是至少我很誠實,你問我在想什麼,我告訴你烏索普,我在想,是時候讓你重新握起這把槍了。”
烏索普感覺胃裏很不好受,他幾乎要吐了,也許是因為可雅的話太具有煽動性,也太讓他恐慌。他從來都不知道可雅竟然是如此的了解他,她隻是平靜的說出了他的所有心事,然後用一種可怕的包容把他推了出去。
“我……”他想說點兒什麼,但是沒有成功,可雅把槍管遞給他,微笑著。
“組一次槍給我看吧!”
烏索普接過了槍管,他的手指摸到那冰涼光滑的金屬的時候,就好像有什麼開關在他體內被開啟了,動作是不經過大腦的,從頭至尾都像是一個設計好的程序,精準無誤的快速執行著,摩擦和碰撞聲安靜而規律的響著,理智而機械。烏索普利索的完成最後一個動作,他抱著槍,抬頭看向可雅。
她帶著一種無以複加的感動看完了組槍的過程,竟然流下了眼淚。烏索普回憶著她哭的時候,然後他發現,看似柔弱的可雅其實很少流淚,他能記得的隻有兩次,一次是求婚的時候,一次是她懷孕不久的時候,那時她還在對人的生死迷茫著,想到自己的丈夫在殺死別人的丈夫就讓她痛苦萬分,但是現在,她卻自己把槍交到烏索普手裏鼓勵他讓他回到戰場上繼續去殺死別人的丈夫。
烏索普弄不明白,到底那個才是真實的可雅,他看著可雅的眼睛,她已經擦去了眼淚,想在裏麵找到答案。
可雅靠近了他。
“烏索普,你是最勇敢的膽小鬼,別讓你自己失望。”
烏索普知道是自己離開這裏的時候了,他明白了可雅的痛苦,盡管她不肯說出來,但是和她那天哭著說出自己的恐慌時一樣,她並沒有好起來,她還是在為生命的失落而難過,但是桑尼已經平安的出生了,可雅隻是突然感覺到用自己和孩子來拴住烏索普是不公平的,他們畢竟不是同一個人,烏索普出於愛情給她的溫柔可雅不想全部收下,她寧願退回一部分以換取烏索普的平靜和完整,她太清楚自己愛著的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她的愛情戰勝了她的所有思考,甚至也戰勝了她的母愛,可雅願意為了烏索普放棄自己的仁慈,她寧願自己親手把殺人的工具遞到丈夫的手中因為他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