罰 第十九章：自己的故園（上）
[自己的故園]
到11月中旬為止，沒有大的戰役，經過之前的一係列鋪墊，以威爾伯撒地一役為端點，北岸聯軍狠狠的扼住了防衛軍的左翼，形成了牽製局麵，戰爭進入相持階段，隻有小規模對抗在不時的發生。
人們開始期待一個平靜的聖誕節了。
金看著山治想，他這樣活下去，有什麼意義嗎？死掉了，有什麼意義嗎？
如果都是假的話。
山治說，金，今晚的所有事，不要告訴任何人。金說，那你的傷怎麼解釋？山治說，我來解釋。
金想，山治耗費了太多的心思用來撒謊了。他編出了一個很有他的風格的英雄救美的故事，他說自己必須出手，但是又怕暴露身份，所以隻能挨打，沒關係沒關係。他笑嗬嗬的安撫想要去打架的佩羅納，認真的被路飛、弗蘭奇和喬巴七嘴八舌的教訓說要小心要小心，還不忘了感謝波雅的關心，而實際上波雅隻是看著他，什麼都沒有說。
波雅看出了問題，她逼問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金隻是拜托她，不要問。波雅說路飛在擔心，金點點頭說，所以讓你不要問。
一個多星期過去了，隻有金知道山治每天都失眠，一個晚上就能消耗一本厚厚的小說，想用別人的故事填滿自己；山治會不自覺的淌眼淚，明明沒有在哭，隻是看著一棵葉子不再蔥綠的樹；山治總是心不在焉，甚至差點錯把糖當成了鹽，把幹淨衣服洗了兩遍髒衣服卻忘在一邊，大家笑他，他也跟著笑；山治會突然間喘不上來氣，憋的很痛苦幾乎休克，喬巴給他檢查了一下，他居然患上了神經性心肌痙攣症，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喬巴卻說不出病因。
隻有金知道，如果一個人的心髒是在被迫起跳，患上這種怪病，不奇怪。
金還知道，這樣下去，山治恐怕撐不到戰爭結束。
或者讓他死，或者……金不知道。
他不介意自己成為山治鎮痛的嗎啡，那天在教堂前麵的吻，金很清楚是怎麼回事，被感動的隻有他自己而已，山治更需要的，是忘懷。所以那之後就再也沒有下文，金已經準備好了，他明白，嗎啡不是抗生素，治不了病。
山治的抗生素，盡管金不願意承認，大概隻會是羅羅諾亞•卓洛吧。
沒錯，金沒有弄錯，因為那天山治哭完了之後，坐在台階上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金，甚至連細小的細節都清楚的複述了出來，說了一夜，直到曙光微曦。
如果他是個女人就好了啊，金想著，女人的話，傷了會退縮，痛了會哭泣，怕了會找保護，她們的強大在於柔軟，能戰勝一切也能保護她們。可是山治是個男人，他不會想要那些東西，他自己的強大，會傷害他自己。
昨天晚上，金陪著山治在修道院的圖書室裏坐了一夜，山治看完了一本四百多頁的書，金看了一夜他半垂的臉和長發。天亮了之後，山治把書放回原位，沉默的離開了。金一個人笑，還真是殘酷啊，對他人對自己都是。
睡不著，大白天的在修道院裏補眠會讓金覺得不舒服，於是他決定出去走走。他想找個人多的地方，除了教堂就是市場了，金得說自己這輩子都不想再靠近教堂了，於是他走到了市場，去看水果。
已經到了蘋果收獲的季節，柑橘也開始上市了，隻是皮還是綠的多，金本來想買，但是一看那鮮綠的外皮，便作罷了。他停在一個攤位前麵，開始挑蘋果，因為這家的蘋果紅的像喝醉了一樣。挑了一些，想想路飛那個最愛蘋果的家夥，又挑了一些。
“買了不少嘛！很多人吃嗎？”旁邊另一個客人隨便的聊道。
“是啊，好多個人呢，而且還有特別能吃的。”金笑笑說，繼續拿蘋果。
“這蘋果真紅啊，是自己長的嗎？”那個人繼續聊，金看看手裏的果子。
“誰知道呢，現在大都是打過藥的吧。”金把果子放進袋裏。
“真是討厭啊，那我不買了，你說去看朋友帶什麼樣的水果好呢？”
“那你朋友愛吃什麼就買什麼唄。”金覺得這個人挺有意思，就回答了。
“我和他好久沒見過了啊，不知道他現在喜歡吃什麼……你說呢？”
“那是你朋友吧！”金感覺有點兒滑稽了這對話。
“山治現在喜歡吃什麼，你不知道嗎？”
金手裏的蘋果掉到了地上，他彎腰撿起來，看向了剛才跟他說話的人。
報紙上見過的，聯合野戰軍參謀長兼第一縱隊長，馬爾科。不死鳥馬爾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