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 第二十二章：信仰
[信仰]
“艾斯，殺人的時候會害怕嗎？”
少年趴在桌子上，看著艾斯把擦好的槍支零件組在一起，艾斯對槍的溫柔讓他微微嫉妒。艾斯看著他，認真的想了想，他總是這樣認真的對待少年的每一個問題，盡管有的很幼稚。最後他微笑了。
“一開始是會的，任何人都會的，”他回答，把槍裝進槍套裏，“而且作為送行者，要學會的第一課就是生和死，那個時候你會特別關注一個人的生命，你會忍不住觀察它，最後當你奪去它的時候……說實話，不是很好受的滋味。”
“那現在呢？你都已經是reaper了。”少年接著問。艾斯揉揉他的頭發。
“現在已經沒什麼感覺了，盡管偶爾會覺得難過，但是……我想我果然還是弄丟了什麼東西。”艾斯說，少年不解的看他。
“弄丟了什麼？”
艾斯看著他，目光安靜。
“某種信仰吧……”他含糊不清的回答，少年似懂非懂，但還是點了點頭。
“羅說他殺過人，”少年說道，看著艾斯的眼睛，“小時候就殺過人了，他說自己除了成為送行者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
“不是的，”艾斯嚴肅的反對道，“你可以告訴他，選擇是人做出來的，不要讓過去去決定將來。”
“我不記得了……”少年言不對題的說，艾斯愣住了，少年的藍眼睛很深很深。
“我不記得自己是不是殺過人了，”少年小貓一樣的窩在自己的臂彎裏看著艾斯，聲音薄薄的，“我總感覺自己忘記了什麼很重要很重要的東西，但是我怎麼也想不起來……也許，我也和羅一樣。”
“有什麼要緊嗎？”艾斯問，“如果你忘記了，是不是就那麼忘記了比較好呢？”
少年露齒一笑，點點頭。
“我猜也是！”
艾斯在他額角上親吻一下。
“呐，山治，我想問你一個問題。”艾斯說，少年點頭。
“問吧。”
“你說，正義是什麼？”
少年看著艾斯的臉，以為他在開玩笑，不過不像。他好笑的搖搖頭。
“幹嘛問我這麼嚇人的問題？”
“你已經到了應該思考這個問題的年齡了，你還有羅都是。”艾斯相當認真的說，少年笑起來。
“我和羅思考這回事有什麼用，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生活的環境，正義什麼的都是狗屁！”少年不屑的學著某個流氓的樣子說，艾斯拍了他的腦袋一下。
“香克斯也真是不認真……”他抱怨一句，看著少年，“就是因為生活在這種環境裏，你們才應該早早的得出自己的答案。”
“你有答案嗎？”少年問。
“那是我的，你要有自己的。”
“參考一下嘛！小氣！快告訴我！”
艾斯把槍套背在身上，少年喜歡看他身上帶著槍的樣子，微笑著。
“對我來說，”艾斯開口了，“正義，就是保護最重要的東西。”
少年看著艾斯變得沉靜的臉，他沒有再問，因為他感覺自己不會明白，即使艾斯說的很簡單。聰穎的少年知道，那不過是因為其中的深意用話語無法說出來而已。艾斯的思考很深很深，他現在還夠不到。
幾年之後，他才真正明白了艾斯的話，但是那時，艾斯的血，濺滿了他的身體，沾滿了他的雙手。
從那時起，已經長大了的少年，也像艾斯說過的一樣，失去了某種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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