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佛童子冷冰冰的瞧著地上受了重傷的蘇輕暖,扭了扭脖子,發出咯咯的聲音,然後一字一頓的說道,“蘇輕暖,藥湯——”
“不要動她!不要——”坤奴將靈佛童子走向蘇輕暖,宛如一把尖刀狠狠地插在骨頭上。他知道靈佛童子定然是受了大燕皇帝的控製,要把蘇輕暖帶去藥池浸泡,待兩日後成為慕容長卿的解藥!心如錘鑿!他卻無力阻止!
坤奴的聲音引起了靈佛童子的注意,他像是猛然想起了什麼,忽然轉身走到了坤奴的跟前,冷聲道,“你?背叛鬼王,極刑處置!”
極刑!坤奴的嘴角露出嘲弄的譏笑,隻要能夠放了蘇輕暖,哪怕再大的苦他都能夠承受,隻是如今他不能就這麼死。
坤奴沙啞開口,“帶我去見鬼王,我要告訴他一個秘密,這秘密關係他多年籌謀的大業,若是出了任何閃失,你是絕對承擔不起的!”
“秘密?大業?”靈佛童子血眸中閃過零星光芒,似乎聽懂了這兩句話,可是緊跟著他卻猛地出手,一點點將坤奴身上的骨頭捏成碎片!
“鬼王的命令是,坤奴若是叛變,處以極刑——裂骨。”陰冷無情的話從靈佛童子的口中吐出,坤奴那沙啞的慘叫聲頓時淒厲的響起來。
“小莊主……小莊主……不要,你不能這樣做——”蘇輕暖心裏悲苦,她無法繼續這樣看靈佛童子折磨她的親生父親,尤其是那骨頭碎裂的聲音沒響一次,就如同她的骨頭也被生生捏碎一般,痛的幾乎不能呼吸!
蘇輕暖的情緒和壓力已經瀕臨到了極點,每一件事都如一把刀子,狠狠地插入蘇輕暖的心髒中,她瀕臨著墜崖的危險,卻不知道該如何自救!
盡管坤奴沒有將全部的實情交代清楚,可是她卻清清楚楚的知道這一切都來自於那個叫大燕皇帝的男人,是他操控了一切。
不管這個先帝究竟是出於何等原因偽造了當年的假死,但是蘇輕暖明確的知道,這個男人控製了她的父親這麼多年,如今還將靈佛童子變成了冷血的蠱人,甚至將靈佛童子當做殺人的工具將她的父親處以最慘絕人寰的極刑!
恨意從她的心底升起,蘇輕暖從未這般恨過一個人!
“到你了,將蘇輕暖浸入藥湯……”靈佛童子終於放下奄奄一息的坤奴,轉身走向蘇輕暖,一把將她抱入懷中,然後走出牢門。
砰得一聲,牢門被關上,地上渾身筋骨碎裂的坤奴一雙眸子卻是睜得極大,死死的盯住那道鐵門。他的女兒,他唯一的血脈,不能就這麼被帶走啊——
幼雪藥亭裏,血眸的靈佛童子機械的將蘇輕暖粗暴的丟入刺鼻的藥湯之中,然後冷冷的站在一旁駐守,宛若石頭一般,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和色彩。
一路走來,蘇輕暖都不爭不鬧,因為她在坤奴被處以骨裂之刑的時候就已經明白,眼前的靈佛童子根本什麼都不會理會,他如今根本就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具殺人的工具。
她的臉色蒼白無比,眼神卻是前所未有的堅定,雙拳捏緊,指甲掐入肉裏,流出鮮血她也毫無察覺,心中隻有對那個名為大燕皇帝的人深入骨髓的恨意。
長生殿,夜闌珊,無眠的人不僅僅是蘇輕暖。
華麗宮殿中,一地狼藉,墨雲崢已經將房間裏能夠砸的東西全部當練武都砸了個遍,唯一完好的恐怕就是出入口的那扇密不透風的門。
“男人太過浮躁,難成大器。”渾厚的男低音從門口傳來,墨雲崢的眸子一寒,手指即刻按上了腰上的黑鞭。
總算是等來人了,若是再不來人,墨雲崢真是要憋悶的將這四麵的牆麵都給撬了不可。
什麼?!男人太過浮躁,難成大器?!墨雲崢眉頭不屑挑起,靠之,這是哪裏蹦出的一根蔥,管的還真不少。鳳眸半眯,墨雲崢拿起手上的半個瓷碗,估摸著來人的腳步,不偏不倚的正好打在那人的腳尖前。
啪!幼雪碗碎成一片,可是中年男子的身上卻是絲毫沒有沾到一點碎屑,那雙和墨雲崢幾乎是一模一樣的鳳眸也微微眯起,視線看向半靠在牆上,一臉慵懶的墨雲崢,竟然沒有絲毫生氣。
“放我出去。”墨雲崢一字一頓道,冷酷的五官上湧現幾分殺意,手上已經帶了幾分力道,若是這個男人再靠近一步,他便會使出黑鞭將這男人的頸脖緊緊勒住。
中年男人不怒反笑,淡淡道,“雲崢,你就是這樣對你親生父親說話的?”
墨雲崢的手忽然猛地一鬆,緊跟著渾身戒備,眸子微微眯起,拳頭緊握,極為警惕的道,“哈哈哈,這個玩笑你可是開得太大了!我那個短命的老子早就入土十幾年了,如今說不定連骨頭都化成渣了,你一個活生生的人,就算長得再像鬼,可是裝的也不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