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輕暖才離開沒多久,竹樓陰影下,牆角的月牙絕麗的臉上忽然泛出一股慘淡的青色,她的雙手開始劇烈的抽動著。
竹樓上,麵帶紫色薄紗的女子盈盈淺笑,側身為他斟一杯清茶,蔥段般的芊指端著白玉的茶杯,美得令人炫目。
“明月,你這又是何苦。”慕容長卿微微皺眉。
明月郡主卻是不語,輕輕搖頭,將手上的白玉茶杯遞到他的唇邊,示意他喝下去。
她的眼中有種莫名的期待,心跳如雷。
喝下它,隻要喝下它,他們就能夠永遠在一起了。
忽然,竹樓上響起急促的腳步聲,細碎焦急的衝上樓。
蘇輕暖砰得推開門,隻見房間裏竟然是慕容長卿和明月郡主。
她震驚的程度已無法用言語表達,張大了嘴巴,半響一個字也說不出。
天!蘇輕暖本來以為是宇文皓白去地牢將月牙救出來,再帶來長安的,現如今卻看到這樣的一幕,她腦子要炸掉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越來越亂!
“阿暖!你怎麼會來這裏?”慕容長卿驟然推開明月郡主的手,一臉震驚的看著滿身是血的蘇輕暖。
她渾身濕透的衣服上,全是暗紅的血,脖子的傷口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包紮。
“這話應該我問你!”蘇輕暖五味雜陳,怎麼也無法將慕容長卿這樣儒雅高貴的人和殺人凶手這幾個字練習在一起。
可是月牙被殺,是她親眼所見,那個殺手口中的死棋二字,更是說明了事情遠遠不那麼簡單。
按照眼前的情況,最有可能的推斷就是,慕容長卿並非看起來的那樣與世無爭,而是私下聯合了叛國賊宇文皓白,圖謀不軌……
蘇輕暖一顆心不斷下沉,她無法遏止此刻的情緒。
“長卿哥哥,你不要理會她。”明月郡主平靜無波的說道,握住茶杯的手,隻是稍微抖了抖,收回了藏在掌心的那顆藥丸。
“蘇輕暖,不管你從哪裏知道我在這裏的,今晚沒有你什麼事,你走吧。”慕容長卿沉聲說道,在夜色中,如一泓溫泉,連拒絕都依舊那麼溫柔。
“你這個笨蛋!”蘇輕暖咬牙罵道,“小心中了別人的陷阱!”
不論真相如何,蘇輕暖都無法相信慕容長卿會牽涉到陰謀權鬥之中,更無法相信慕容長卿會和不折手段殺人不眨眼的宇文皓白牽扯在一起!更加不相信,月牙是為了慕容長卿去做了什麼死棋!
明月郡主聽到此處,看似冷若冰霜的眼底,滿是濃濃的殺意。
她一再沒有動手殺了蘇輕暖,並不是怕她。
若是蘇輕暖再這麼繼續胡言亂語壞了她的好事,那麼根本不需要蘇飄飄動手,她便要親手將她殺死。
慕容長卿稍微一頓,皺眉道,“阿暖,別鬧。今晚我有些事情要和明月郡主說清楚。”
“你——”
蘇輕暖語噎,這的確不管她的事,可是月牙就在樓下,這讓她不能夠不管不顧,一走了之。
“好,我不管。我馬上走,但是現在有個人要你先見了。”蘇輕暖冷靜下來,一字一頓道。
她冷冷的掃過那紫紗少女的臉,銳利如刀。
慕容長卿眉頭皺的更深,看著她快步下樓,不知這次她又要做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