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初春,山上的積雪已經開始融化,在一個注定不會出現在地圖上的坐標上、有一間用樺樹木搭建的棚屋,棚屋的後麵此時一個身材囊腫的人盤坐在那裏、青色的胡茬、淩亂的頭發,仔細看去這隻是一個20出頭的小夥。
在他的麵前是一座新墳,老頭子終究沒有扛過這個冬天,這就是大荒山的現實、山下的小荒村每年冬天都有人因一點小病而一倒而終,老人居多,小孩也有,至少從林山記事起就看到過很多起....,可能從小見過太多的死別,所以在老頭子咽氣時,他並沒有太多的眼淚,可能更多的傷心隻是在內心深處吧,畢竟眼前的墳裏埋葬的是養了自己二十年的老人。
“老頭子...我要走了、離開這座大荒山,離開小荒村,去你說的山外看看,去你說的大城市看看,看看山外的世界、看看山外的女人...嘿嘿...你要想我了、就給我托夢、我到時再回來看你...”林山說完伸手後抹了一把眼角的深潤,起身就紮進了身後的棚屋裏。
天剛剛擦黑,林山就背著個洗的發白的背囊下了山,下山的路是老頭修的,修在何時、林山不知,隻知道每年過冬前自己都會跟著老頭下一次山,有時候去山下的小荒村有的時候是去幾十公裏外的鎮上,用山中打的動物皮毛還有其它的一些稀罕玩意去換一些過冬的吃食。
這是林山唯一一次輕裝下山,老頭子走了,棚屋裏除了一些破舊的被褥棉襖其它的都被林山裝進了背囊裏了,這次下山不知何時才會回來,林山需要先去山下的小荒村的村長那裏取自己的身份證,林山是孤兒,老頭給他最初的起名叫山林,但後來因為人口普查時上戶口不好上,就圖省事把山林兩字顛倒了過來叫城了林山。
從山上到山下的路程足足走了小一個小時,山上依舊白雪皚皚,山下已是鳥語花香,林山把背囊放在路邊的草垛上,伸手脫下了身上厚重的皮草,這玩意是老頭子用一整塊黑瞎子的皮毛給林山縫的,這玩意禦寒效果極佳,穿上它在雪地裏貓上整宿都不會冷,好多個狩獵的夜裏林山都是穿著它來抵禦山上的嚴寒的。
把皮草卷吧卷吧塞進背囊裏,林山繼續朝著遠處的村落走去,小荒村位於大荒山的腹地,村子三麵環山一麵臨河,河叫荒河、源頭是大荒山上的一處泉眼,小的時候,不懂事的林山在泉眼裏洗澡,被老頭子毒打了好幾次,原因就是小荒村的父老鄉親都是靠著這支泉眼的水過活的,家裏家外的吃用都是這支泉眼的水,也是從那以後,林山再也沒有糟蹋過泉眼中的水,後來老頭子給自己在泉眼的不遠處鑿了一個水坑,供林山洗漱使用。
小荒村依山而立,村子的條件很差,從遠處看去整個村子零零落落的散步在大荒山下,此時已到晌午,出門農作的小荒村民三三兩兩的背著鋤頭或者鐵鍬證向家趕著吃晌午飯,吃完飯還得回地裏繼續幹活,畢竟全家人的口糧都要指望著這一畝三分地的收成呢。
林山晃悠悠的走到村頭,村頭的石碾子上此時正坐著幾個上了年紀的老人,手裏拿著夥計,有的在捺鞋底子,有的在縫補著兒孫的衣裳,看到林山,坐在石碾子上正在一口一口抽著旱煙的村長老李頭露出了滿嘴的大黃牙“喲嗬...山子下山了,去鎮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