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下雪了沒?十二月的風並沒有給我個答案,很久很久,好久好久,身邊缺失著,也一樣缺乏著,直到她的出現,屋子裏才有了些慰藉,習以為常的冷清中也多了些暖心。
那年春節,薔仁兩歲,我又沒回家。
天外來物般,她的存在糖風陣陣般點綴著我的生活,漸行漸遠著,我們成了彼此的港灣。
薔仁牙牙學語的第一句是“爸爸”,我全身心傾說著,盈著笑容,一遍遍,充滿期待著。那句“爸爸”真就像天外來物般,我模擬了很多遍,在心裏,在情節中,可當現實的真切撲麵而來,那些所謂的想象跟描寫都是那樣的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我沒法準確描繪出自己那一刻的心情,百感交集?這太籠統,更反而多了些虛感,有的是胸口的那番湧動直直地撞上了我的心口,世界磅礴著,我忍住了嘴角的激動,但卻忘了收斂眼角的放肆。
“爸爸!”從那一刻起,這個詞便打開了我的新世界大門,而那顆尋找真相的心,也漸漸被這幸福融化,我不再執著著她從哪裏來,思慮更多的是她該往哪裏去。
那晚之後,我去過警局,去過醫院,更是在線上線下搜尋打聽,可在這魚龍混雜的社會,無論是現實還是虛擬,總有人帶著偽善。
我真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當然,也跟我自己腦袋一抽,閑的出奇有關,我希望能找到丫頭的親生父母,於是在網上發布了相關信息,可留言的那些不知是玩笑還真是人性泯滅,“這孩子不會是你不想要了故意整這一出的吧?”、“這孩子會不會有什麼傳染病啊,要不然怎麼會被丟?”、“說不準是AIDS呢?”……我也收到過電話谘詢,可電話那頭,連孩子多大,在哪裏丟的,甚至有些人搞笑到連性別都分不清。這個社會確實生病了,現實是,虛擬更是。
那之後我就注銷了那個網絡賬號,順帶的還有我的手機號碼。生氣過、反駁過、回擊過,可到最後一想,笑的總會是他們,我怎樣都無所謂,可這個未經世俗的小家夥是無辜的。
她確實不是我的孩子,這我心裏清楚著,醫院的結果也是意料之中的事,畢竟這些年,我都是一個人生活,就算有過性關係,那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突然冒出個孩子,時間點不對,她也不是哪吒。
沒嫖過、沒捐過,這是個秉持初心的年代,傳統手藝不能丟。
其實我想過很多原因,中國十幾億人口,為什麼她偏偏出現在我的門口,想到這裏,我的好奇心很自然地飄到了房東先生那裏,莫不是房東先生跟外麵的小老婆鬧翻,拋“妻”棄子,那女人報複來了?我不太會想象那樣的情節,可轉眼一看小丫頭的水靈大眼,那想法根本站不住腳跟支離破碎起來。怎麼可能,這要是房東先生的孩子,那他的小情人才得有多漂亮。
家裏多了個人,這事肯定是瞞不住的,被誰發現,這隻是時間問題。
我沒有主動去講,繼警察叔叔之後,身旁知道這事的人便是房東先生家的兒子。那小鬼經常來我這裏停留,至於為什麼,或許是恰處一個抗爭年紀。
“這次因為啥過來?”習慣了他的到來方式,沒有一聲招呼,房門一響,屋裏人倆。
“我爸媽不給我換手機!”小夥子擺了張稀世臭臉,委屈感隱隱約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