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師徒二人想先了解一下案情經過,在做計較。”
二人早有過分工,拋頭露臉的活兒由端木秋負責。
他依照自己的江湖經驗,做了個老成持重的選擇。
“好,由於案情太過蹊蹺,所以我們並沒有留下任何紙質記載,全為口述,兩位仙師請跟我來,我帶你們去見一個人。”
縣尉招了招手,門外馬上跟過來兩名衙役,全部帶著佩刀穿著統一的長袍,看模樣像是縣尉的嫡係部隊。
奇怪的是,這些人麵色中或多或少都掛著一絲掩藏不住的緊張情緒,裸露在外的皮膚上毛孔顯得異常粗大,汗毛更是根根豎了起來。
隻有在人體遭受寒流時才會表現出這種症狀。
“難道這些人的陽氣都被吸走了不少?”
左小涵暗暗嘀咕了一下。
一行人由縣尉和端木秋打頭,左小涵墊尾,離開了辦公室後,徑直向縣衙大院中的一處長方形的矮房子走去。
這處地方便是先前左小涵通過黃金瞳觀望時黑氣衝天的地方。
左小涵暗暗提高了警惕。
此時外麵的天色已經轉暗,天邊的最後一抹殘陽即將沉入地平線以下,偌大一個縣衙內院,沿途居然看不到一個辦公的文吏,更別說巡視的衙役了。
仿佛所有人都消失不見了。
顯得格外的清靜。
當他們路過之前的廚房時,發現門上早就落了鎖。
難道這裏不到天黑就下班了?
還是說,因為縣衙牢房出了這麼一檔子事,眾人心事惶惶之下,能避則避,畢竟君子都不立於危牆之下,何況尋常的老百姓。
大難臨頭各自飛,除了少數幾個飛不掉走不脫留下來頂缸的人。
左小涵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前麵領路的縣尉身上。
這貨也是穿著一身厚實的官服,腰間帶著一把樸刀,之前並未細看,此時才發現,這貨的背後官服的補子上,居然還貼著兩張暗黃色的符籙。
這個時空的大晉朝和前世的明朝相似。
文武官官服上前後各有兩處補子,繡著飛禽走獸,飛禽為文官,走獸為武官,簡稱‘禽獸’組合。
別看縣尉和縣丞一樣都是縣令的佐官,但職責各有不同。
其中縣丞是副長官,輔佐縣令行政,相當於前世的副縣長和縣委副書記,名副其實的二把手。
縣尉則具體負責執行辦事,職掌包括行政、司法、財政等各個方麵,論起實權來,比縣丞大得多,是名副其實的三把手或者四把手。
除了縣令、縣丞、縣尉三位官員外,還有一個勾檢官主簿,負責勾檢文書,監督縣政,相當於財政局一把手兼辦公室主任,外加人大主任。
這便是地方縣衙的4位官員。
一些影視裏麵說縣令是九品芝麻官,其實這種說法是不準確的,縣尉和主薄才是9品芝麻官,屬於官員品級裏麵的最底層了。
其中縣令和縣丞一般為正9品,官服前後的小補子上繡著飛禽‘練雀’。
當然也有的大縣,縣令為正8品,繡著‘鵪鶉’。
句容縣由於轄區內有道教聖地茅山的原因,是名副其實的中等縣,縣令為正8品,縣丞為副8品,主簿和縣尉則為正9品,有資格在自己的官服上繡上飛禽‘練雀’。
別看縣尉負責掌治安捕盜之事,其實是個名副其實的文官。
“難道這貨是有備而來?”
以一縣的3把手身份,弄兩張符籙自然不難。
何況其管轄內還有茅山這樣的道教名山。
左小涵又盯著縣尉官服前麵的補子上看了一眼,前麵果然也貼著2張符籙。
這一前一後就貼了4張符籙,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銀子,果然是大手筆。
“大人!”
牢房門口守著兩名帶刀的衙役,此刻立在一邊瑟瑟發抖,此時天還未黑,牢房的過道上居然早早的燃起了一堆篝火,紅色的火焰跳躍在兩邊的土牆上,既能取暖,又能照明。
更主要的是,還能壯膽。
隻是這兩名看守衙役的精神狀態顯得十分不穩定。
“李二狗可安好?”
一旦進了縣衙的牢房,縣尉的神情也跟著緊張起來。
“大人,李二狗還在裏麵,之前一直在叫喚,此時已安靜下來,估摸著是睡著了。”
“嗯,我帶了兩位茅山的仙師過來,快去用冷水將李二狗潑醒。”
兩名守衛匆匆瞥了端木秋師徒一眼,快速奔了進去,不一會就傳來一聲鐵鏈子掰動的聲音。
“二位仙師,那李二狗是這縣衙牢房的牢頭,牢房之所以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和他的玩忽職守分不開關係,早被我們控製住了,他是整個案件最熟悉的知情人。”
縣尉說起這個李二狗名字時,不免有些咬牙切齒。
言外之意很明顯,狗日的李二狗,弄出了這麼大的動靜,連累他跟著背鍋,若是到時候他背不動,還得連累縣令背鍋。
可謂是牽一發而動全身,整個縣衙四分之二的官員都被這個李二狗給連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