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晃了晃腦袋,徹底清醒過來,他發現自己正躺在一間鋪滿了稻草的木床上。
從牆上的一道破窗外透進來一道亮光。
現在應該是白。
左涵起身朝四周瞅了瞅,兩張木床並排的擺放在房間中,幾乎看不到什麼家具,他的這張木床上墊的是稻草,蓋的是一張幾乎看不清顏色嚴重縮水的破棉被,旁邊的那張木床也好不到哪裏去。
隻是比他多了一件床單。
牆上就更離譜了,原滋原味的土牆泥瓦,帶著一股親近大自然的環保氣息,屋頂上還能看到兩張臉盆大的蜘蛛網。
“媽個蛋,果然是開局一間破屋。”
左涵摸了摸腦袋,對完成任務的信心不是那麼足了。
“徒兒徒兒,你可醒了?”
正當他沉思時,屋外突然跑進來一個老頭。
是老頭也不恰當,應該是一個穿著道袍胡子拉碴蓬頭露麵麵色蠟黃的40歲左右中年道士。
這道士雙手輪流的捧著一塊烤熟的紅薯,正對床上的左涵擠眉弄眼,“徒兒,你看為師幫你弄來了什麼?”
“烤紅薯耶,正熱乎,趕緊趁熱吃了。”
左涵略微一思量,中年邋遢道人的身份信息就映入他腦中。
端木秋,男,40多歲,現為清風觀觀主,離異,有一女兒,前妻改嫁給金壇縣一富戶為妾。
清風觀中除了端木秋外,還有一學徒,正是左涵。
左涵略微愣了愣神,對麵的中年道士已經等不及,直接將手中的烤紅薯熱情的塞了過來,差點塞到了左涵的鼻孔上。
“徒兒啊,你不會是餓了幾餓傻了吧?”
“都怪為師,不該提議肚子餓了就睡覺,睡著了就不餓了這樣的屁話,差點讓你起不來了。”
“這次為師已下定了決心,不就是下山化緣嘛?等你休養一日,明日有了精神,為師就帶你下山去化緣。”
“句容縣和金壇縣道觀眾多,那些凡夫俗子瞧不上咱們清風觀的招牌,這次我們走遠點,去隔壁縣城化緣,我就不信蒙不到一兩家大戶,等有了銀子,咱們將道觀給修一修,在請媒人幫你一門親事,等有一為師仙逝後,你做清風觀館主,你兒子為大弟子,也算是後繼有人延續香火了。”
中年道人坐在床邊唏噓了半,左涵總算摸清楚了現狀。
就這一會工夫,肚子裏麵像打仗一樣又鬧了起來。
左涵剛要起身,渾身上下一陣乏力和虛脫,差點一頭栽倒在床上。
“徒兒,別激動,不就是一塊烤紅薯嗎?等你吃完了,為師在下山去附近村民田地裏偷一些,明日還有,別急。”
中年道人連忙扶住左涵,二話不將烤紅薯直接對著他的嘴巴塞去。
左涵如今也算是清風觀唯一的一根獨苗,可不能餓死了。
若真這樣,他清風觀可算是斷了傳承。
以清風觀目前的財力和在附近的聲譽,再招一個新弟子難度有點大。
可以,左涵這位弟子目前比他這個老菜皮還寶貴。
“師傅,別急,等我想想辦法,土豆會有的,麵包會有的,將來咱們清風觀肯定能成為這茅山上的第一大道館。”
左涵三兩下吃完烤紅薯,肚子裏麵有了點存貨,人也有了點精神。
對方害怕他掛了,他卻在琢磨如何穩住這老道士。
他算是一個外來者,肯定沒這老家夥對本地熟悉。
日後也有許多需要對方搭把手的地方。
好歹他也是一大型國企的一把手,堂堂團山市殯儀館館主,經營一個道觀的手段難道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