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史有載,一日光亮大作,滿目瘡痍,城內的妖魔總算被製服,天上的巨石壓垮了粗鄙的和尚,遠來的利箭射穿了邪妖的頭顱...而那原先跋扈之人,也不見蹤影。
雲煙散開後的人們對天朝拜,拍著胸口感歎劫後餘生的歡悅。
而對於平民百姓而言,僅僅是目睹了一場驚天鬥局,而後過了幾天,慌亂的心也漸漸安了下來,城主府內新換了一批人,各項政策比原先好上不少。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各級官員都對這場勝果避而不談,甚至管製了民間,嚴禁隨意議論探討,搞得一幫說書客鬱悶不已。
轉眼就近了年末,天氣轉寒,風雪成了常客,太陽畏畏縮縮的不見蹤影。
青霄城最繁鬧之地,大慶街的一角,老人家牽著壯碩的牛,一路搖晃著過了來,他的衣衫襤褸,隨便地坐在地麵上絲毫不顧及他人的目光,滿是老繭的手拍打著安撫壯牛。
“我說老人家,你這是做什麼,把這大街當成你家啦?”
“快去快去,別等到帶刀衛來了,把你捉進牢裏。”
一番評論,引得不少過路客大聲嘲笑,也有些勸阻聲,但老人似乎充耳不聞,閉緊雙眼,皺紋牽扯著皮膚,枯瘦的身子像是易折的木枝。
終於,在人群聚集最多之時,帶牛老人突然高聲開口道。“壯牛一頭,換青霄師承一處,需有修仙法道,能授業解惑即可。”
人群聲音一滯,又猛然哄堂大笑,有人戲謔道。
“老人家,就你這樣還上哪個門派啊,怕是個破武館都不要你。”
“若能修煉,武館亦可。”
“嘿,那你去那城主府旁的武德武館好了,你這不是帶著一頭牛嗎,過去給他們吹去,倒是般配。”
“就是就是,那裏還說能原地飛升,一日成仙呢,您啊要不就去那呆著去好嘞。”
議論紛紛之際,老人有些泛白的嘴張口笑了兩聲,竟真就拱拱手,朝人處道了一聲謝,隨即起身便走,邊點頭稱好邊快步挪去。
草鞋的背後,那牛還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嘿我去,不要牛了,牛是我的,是我說的!”
“我可去你的吧,那老人家方才明明是衝我笑的。”
哄搶起來,沒人注意到牛角之下,它的眼眸之中閃過一道奇芒,血紅色的妖異。
牛趴下了身子,任由人們抬著它,轟轟烈烈去往不知何方。
一段距離後,城主府旁,不久前開了一家武德武館。
武館招人的資質極為嚴格,堪稱變態,聽聞至今都沒有招收到弟子,實在是空殼一個,唯獨武館館主長得有些俊俏,受到不少婦人的背後議論。
這位置地段,開了這麼大的門麵還不掙錢的,受到猜測再正常不過。
武館內,許采璃安靜地擦拭著桌椅邊角,她穿著一身淺棕的裙子,臉上寫滿了乖巧,頭發紮了兩邊,紅唇帶著點俏皮。
“師父,咱們當初回原來的山峰不好嗎,為什麼要來此處?”
“修仙求道講的是清淨,若是回去了,哪有清淨可言,心有信念,市井比之靈峰也不差。”
李躍在墊上打坐,隨口說道,同時很小心的磨了磨手指。
這自然不是全部原因,他看了漸漸發育的少女,心裏略有苦澀。
低調是其中原因之一,另一個原因則是因為許采璃,過早的提升讓她的心境過於純粹,無意間散發出凜冬般的寒氣。
為了避免走上無情劍這道電視劇裏沒有好下場的路子,李躍決定來此。
“不過說起來,居然沒有多少人認得出我們,應當是原先露臉不多,加上城主府的管製,就算有人懷疑也不敢說道,更何況誰人敢想會在城主府邊上。”
“師父,那新上任的寧城主,每周都要來考核一次,也太倔了。”
“專心修煉。”
“喔。”
許采璃不再多言,武館的活大部分都有人來做,隻有武館最裏的這一小場,由她每日清潔,是靜心修煉前的第一步。
她跪坐在地上,粉黛般的臉頰精致,裙子包住玲瓏般的身子,晶瑩粉紅的玉足小心挪動,香氣仿佛能吹跑落灰,留下芳甜美好。
忽然,李躍的雙目睜開,許采璃的黛眉蹙起。
“師父,有人來了。”
“嗯,而且是個高手。”
李躍起身走去,許采璃明了的跟在一旁。
而在外邊,老人的身子繃緊,原先的樹枝仿佛變成了一捆,不再容易掰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