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紛飛君相隨,同甘苦,共玉碎;舍卻殘生亦尤悔,身盡空,已成淚。
河南洛陽以北,已連續下了好幾天的雪。皚皚白雪鋪成的如同緞子一般的道路將陳家莊的府內府外圍了個裏三層外三層。
河道早已結了厚厚的冰,此刻幾個十一二歲的孩童正趴在冰上,用斧子使力的鑿著冰塊。其餘小孩子用的斧子大多刃鋒生鏽,加之力氣小,是以鑿了一盞茶的時分,也隻鑿下來區區幾塊。
但隻有一個孩子,手裏攥著的一柄匕首,在陽光的照射下燦然生輝。卻見他衣飾華貴,比之其餘孩子的粗布麻衣,實是有些鶴立雞群的感覺。
卻見他匕首一挖,便是一塊冰。隻鑿得幾下,厚厚的冰麵已被徹底鑿開。
便在此時,一個孩童叫道:“方圓,你瞧,有人來了!”
那衣飾華貴的孩子抬頭向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卻見一匹馬,馱著一個老太,牽馬的漢子背著一個極重的包袱,身後跟著婦女和孩童,想是一家四口出行。
那領頭的男孩笑了一笑,道:“等我口令。”
待得一家四口靠的近了,那男孩下令道:“扔。”
幾個孩子將早已準備好的冰塊一股腦的扔向那匹馬。一塊已被削的尖尖的冰塊不偏不倚,正砸中那馬的屁股。馬兒吃痛,長撕一聲,拔足便奔。
馬上老太受驚,身子因慣性往後便仰,從馬上摔了下來,那拽馬的漢子被馬兒牽著往前摔倒。那婦女急忙上前,急道:“娘,娘,你怎麼樣了……”
幾個小孩見惡作劇得逞,忍不住拍手大笑。
一直玩到傍晚時分,幾個孩子往家趕去,一個孩童道:“方圓,你昨兒個潑的水,到得早上結成冰,路人都繞道走了,這可不好。”
叫“方圓”的男孩子道:“是了,待得晚上,我叫幾個家丁來,到處都潑滿了水,明兒個結成了冰,看不摔得他們人仰馬翻。”
幾個孩子“哈哈”大笑,隨後揮手作別。
那領頭的孩子不是別人,正是陳家莊莊主陳家棟的大兒子陳方圓。
這孩子天性頑皮,從小便惡作劇層出不窮,莊裏上上下下,上至管家莊戶,下至仆人雜役,無一不被他折騰了個遍,紛紛叫苦連天,但礙於莊主的麵子,也隻能忍氣吞聲,不敢聲張。
陳家棟還有兩個孩子,一男孩一女孩,男孩叫做陳方舟,女孩叫做陳方怡。這倆孩子平素裏老實巴交,比之哥哥陳方圓來說,可說天差地別。
到得晚間用餐時分,陳家棟當首而坐,卻見他長須威嚴,端的上一莊之主的氣勢。他隻問了問陳方圓以及幾個孩子的課業情況,也沒再多說。
第二天一早,陳方圓又照往常一樣去尋小夥伴們玩,剛出大門,便見到一個乞丐正向門衛乞討。陳家莊家業頗厚,平素裏有人來尋些吃的,也皆不予拒絕。此刻陳方圓但見那乞丐穿的破破爛爛,冬天嚴寒,他身上卻有些肌膚都漏了出來,竟連一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
陳方圓計上心來,走上幾步,那門衛也頗長眼,見是大公子,滿臉堆笑著道:“公子,出去玩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