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忍不住問道:“陳縣令的家產夠分嗎?我們這都近千人了?”
“可別等大家拚命建好了河道,賞銀也剛好用完了!”
麵對詢問,王將軍不屑地喝了一聲,大聲叱道:“陳縣令貪腐多年,搜刮了數不盡的民脂民膏。”
“他的家產,足夠供養像你們這樣的三支隊伍了!”
什麼!?
眾人瞪大眼眸,有人心中激起了對陳縣令的惱怒,恨不得將其抽筋扒皮。
也有人心思靈敏,眨眼間想到了其中的關鍵。
能供養三支隊伍,那不就意味著我等領取的賞銀,隻不過是其中的三分之一嗎?
若是在三月內竣工,就能瓜分到剩下的三分之二。
那...那該是多少銀子啊!?
議論聲在人群中傳蕩,所有人的目光都激起貪婪,火熱得像是在看青樓裏不著片縷的姑娘。
王將軍滿意地看著這一幕,當即說道:“相信大家都明白了,想要拿到所有的賞錢,這段河道就必須在三個月內竣工。”
“本將軍相信,大家是可以做到的!”
“來人,發錢!”
他大手一揮,前方的士卒再次拉開箱子,露出了白花花的銀兩。
看到這一幕,如餓狼般的壯丁們再也忍不住了,推搡著就往前衝。
當先的一人如餓狗撲屎,幾息間便撲到了箱子麵前。
但這個時候,一道身影從天而降,攥住他的手臂,狠狠砸到了地上。
“啊!”
哀嚎聲傳蕩而出,壯丁們頓時回過神來,吸著冷氣停在了原地。
隻見王將軍一臉冷酷地壓在那人身上,緊緊扣著他的手臂,多半已經骨折了。
“我宣布,今天的賞銀沒有你的份。”
“另外,如果完成不了額定的工作量,下一次也沒有你的份。”
男子臉色一白,麵如死灰地瞪著眼睛,不甘中透著無奈。
還有憂慮。
他能感受得出,自己的手臂已經骨折了,沒有數日的修養,是絕無可能恢複的。
而這期間內,他想要完成額定的工作量領到賞銀,無異於是癡心妄想。
該死,剛剛是哪個混蛋推我了!?
他不敢反抗王將軍,當即惡狠狠地瞪向了人群。
此刻,壯丁們噤若寒蟬,但顯然和他無關。
隻見王將軍一臉冷酷地說道:“你們如果不聽從命令,下場就和他一樣!”
有了榜樣,大家立即冷靜了許多,不再盲目地爭搶。
不一會兒,眾人便排列整齊,開始有序地認領賞銀。
沒有人注意到,熹微的天際,霍然閃過了一道幽光。
它急速射來,眨眼間落下,竄入了河道之中。
嗡——
幽光散去,露出了一人一豹的身影。
殤春掃視四周,陰鷙的目光驟然鎖定了凹陷下去的墓坑。
他凝視片刻,張開了嘴巴:“枯葉,你便在此安息吧。”
“為師,會替你報仇的。”
陰沉的聲音仿佛一汪寒潭,剛一開口,四周就冷了許多。
“桀吼!”
黑豹低聲嘶吼,似感受到了主人心中的憤怒,嗜血的眸子充滿了殘暴。
殤春收回目光,低頭看向了手掌。
嘩——
一抹幽光在指尖綻起,拇指在其餘四指上飛快流竄,似孕育著某種玄妙。
無形的聯係在天地間悄然滋生,於虛無中飛逝。
卜算悄然展開。
但隨著心神的投入,殤春竟緩緩皺起眉頭,陰鷙的眼中閃過了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