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寵驕陽(大結局)
孟非離一把搶過司霆堃手裏的電話,也不管那邊是路遙遠,衝著電話低吼出聲。
“怎麼回事?她不是跟你在一起嗎?”他的聲音立刻變了腔調。
“我和斜陽在外麵吃飯,小八單獨跟斜陽說了幾句話,後來斜陽回來了,當時她並沒有說什麼,過了一會,我跟斜陽回到遙堃喝茶,那時候斜陽也沒什麼不對勁,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在外麵一桌吃飯的保鏢全都暈倒了,我跟斜陽發現的時候,小八就帶著四個人衝進來吧斜陽帶走了!”
遙遠的聲音帶著哭腔。她還有一句話沒敢告訴孟非離,斜陽是被打暈了抬走的。
“保鏢怎麼會全暈倒?還是在遙堃裏麵!”孟非離覺得不可思議。司霆堃見他臉色大變,立刻派人先回遙堃調查清楚。
“我也回去!”孟非離臉色陰冷,說完扭頭就走。修長身軀一路撞倒了好幾張辦公桌,司霆堃看到他慌張的樣子,隱隱擔憂,跟著一起回了遙堃。
路上,孟非離握緊的拳頭手背森冷蒼白,青筋迸射。司霆堃沉默不語,竟然在他最放心的遙堃出事了!誰能想到會出這樣的事情!
車子剛剛到了遙堃外麵,還沒停穩,孟非離已經一腳邁了下去,整個人險些摔倒在地上,喬叔急忙扶著他,孟非離推開喬叔,快步衝進大廳。
遙遠正往外走,見此場景,眼圈紅紅的看向孟非離。
“非離,我阻止過……但是他們把我推到了……”
“小八呢?”孟非離沙啞開口,聲音帶著一絲輕顫。
“我一直派人給她打電話,都是無法接通,我查了監控,她帶來的那四個人都是付家派來留在她身邊保護她的人!所以平常是可以進出這裏。他們扛了一個箱子上車了,估計就是斜陽。”司霆堃一邊說著一邊走到遙遠身邊,輕輕擁著她。
孟非離眼神大變,“箱子?他們把斜陽裝在箱子裏麵?”話音落,非離一拳重重的捶在身側的牆壁上。
喬叔和小威上前阻止,還是晚了半拍。孟非離手背滲出絲絲血跡,臉色蒼白無光。
“非離,你別這樣……你還要找斜陽,如果你受傷了,斜陽回來看到怎麼辦?”遙遠難過的看著他。
司霆堃讓喬叔拿藥箱給非離包紮。
“我相信小八肯定會給你打電話!先別著急,斜陽一定不會有事的!”司霆堃安慰著孟非離,可孟非離現在聽不進任何勸說,一個電話打給付光耀。
“讓你老子立刻找到付小八!如果斜陽在她手上少一根寒毛,付家全家不得安寧!”
非離這話連付光耀也一塊威脅進去了,付光耀那邊剛剛收到消息,正著急聯係呢,好在他是知道斜陽對孟非離來說有多重要,他絕對相信孟非離說到做到!
“我知道了,已經在找了。”付光耀沉聲開口,還想多問幾句,孟非離已經黑著臉掛了電話。
“三少,離開q市的道路都設了關卡,小八暫時跑不出去,我已經派人在四周搜查了。”喬叔一邊給他包著手背,一邊輕聲說著。
孟非離眸子垂下,沒給他任何回應。好像根本沒聽到他說了什麼一般。
司霆堃一臉凝重,也是沉思不語。
郭家別墅。
小八在路上換了三輛車,七拐八繞之下回到了郭家別墅。
郭一鳴住在三號別墅,偌大的別墅隻有賀淩山在。賀淩山看著小八抬回來的箱子,眼神暗了暗,冷冷開口。
“什麼東西?”
“你最想要的東西!”小八笑笑,揮手讓保鏢將箱子抬到阿三的房間。賀淩山緊隨其後,眉頭深鎖。
“到底什麼東西?”
“我不是說了嗎?是你最喜歡的東西!”小八一邊說著,一邊讓其他人都退下去。旋即反手關上了房門。
“自己看啊!我小八什麼時候害過你!”小八笑的嬌媚,眉梢眼角風情萬種,賀淩山看她的眼神卻冷淡至極。小八臉上的笑容一瞬凝結,狠狠地別過臉去。無論她怎麼做,這個男人的心都不會在自己身上。
賀淩山猶豫的彎腰,俯身打開箱子。
“斜陽!”
“你他媽的找死是不是!”
看到斜陽躺在斜陽裏緊閉雙目,賀淩山回頭就給了小八一巴掌。
啪的一巴掌狠狠地甩在小八臉上,小八被打的一個踉蹌趴在一旁的桌子上,麵頰腫的高高的,嘴角淌著血,她回頭衝賀淩山陰陰笑著。
“你說我找死,那你就打死我!打死我多好啊,再殺了郭一鳴,這輩子都每人知道你賀淩山到底是誰!”小八的話讓賀淩山臉色微微一變,揚手將她抵在門板上,手指收緊,小八隻覺得呼吸頓時變得困難異常。
“她怎麼會在你這裏?說!”賀淩山一甩手,小八身子無力的滑落在地上,張開嘴大口喘著氣。
“嗬……我說了……說了是為了你!我打暈了她……路上還給她喂了點東西……就是當年我媽媽被人喂下的那種藥……”
“你……”賀淩山臉色大變,轉身將斜陽從箱子裏抱出來。她身子很輕,他抱在懷裏都感覺不到她的重量,將她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看著她蒼白麵色,賀淩山再轉身的時候,看向小八的眼神,已經充滿了冷凝的殺氣。
“解藥呢?”賀淩山咬牙開口。
“解藥?哈哈……你不知道沒有嗎?有的話我媽媽當年會變得癡癡傻傻嗎?會不知道去找付老頭嗎?這樣不挺好嗎?你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她帶走了!她也不會記得孟非離!最重要的是,所有罪責我都給你擔下來了!”
“你少廢話!給我解藥!”賀淩山一手將小八提起來,小八濃妝豔抹的麵頰緩緩湊到他跟前,一臉無辜的看著他。
“你看你的眼神,好像恨不得殺了我一樣!你不該感謝我嗎?”
“你知不知道這種藥有多傷身體?稍微多一點劑量就能致命!你給她吃了多少?你想毀了她下半輩子嗎?”賀淩山一拳狠狠地揮在小八臉上,如果不是不知道她到底給斜陽喂了多少藥,他現在就廢了她!
小八咬牙看向賀淩山,抬手狠狠地擦掉唇邊的血跡,眼底帶著濃濃的自嘲和怨恨。
“你放心……我就按照當年我媽媽那個量的一半給她。頂多讓她神誌不清,說不定就把你當做孟非離了,這樣多好……不是嗎?你不就是要跟她上床嗎?既然能上床,她把你當誰還不一樣!”
小八不顧賀淩山越來越難看的臉色,笑著開口。
“小八!你在報複我!用斜陽報複我!是不是?”賀淩山丟開小八,冷冷開口。每一個字都像針尖紮在小八心尖上,她身子踉蹌了一下,險些摔倒。
賀淩山坐在床邊,靜靜看著斜陽。眼底流淌出來的情愫是小八從來不曾見過的。
她嫉妒的看著昏迷中的斜陽,憤恨開口,“報複你……我為什麼要報複你……我一直都在幫你啊,不是嗎?你看不到嗎?我為了你不惜製造我跟孟非離上床的假象,我為了你不惜當眾脫衣扮下賤,為了你,不惜公然跟孟非離和司霆堃作對!為了你我根本沒有退路了……”
“這都是你自找的!這些事情我從來沒讓你做過,都是你自作主張!你想讓我愧疚,讓我感動!你他媽的跟我挺清楚了!我阿三是什麼人你還不知道嗎?我什麼時候被人感動過?這麼多年你還看不到嗎?”賀淩山咬牙開口,眼底迸射的寒氣不帶任何情感的波動。
小八痛苦的看著他,旋即抬手指著床上的斜陽。
“你胡說八道!你說你不會感動,那麼她呢?你不是喜歡她嗎?她到底哪裏好!讓你為她做這麼多事情!你說啊!”
“拿開你的手!”賀淩山冷冷揮開小八的手。
“賀淩山!你對我就一點感情都沒有嗎?哪怕一點都沒有嗎?就算是個保鏢,跟你在台灣有過同甘苦共患難的日子,你都一點不動容嗎?她顧斜陽為你做過什麼?為什麼她就能得到你的心?”
小八不甘的看著賀淩山,她搭上了自己的全部,還以為至少能讓他感動!誰知道,他心中還是沒有自己的位置。
“你現在立刻滾出去!”賀淩山抬手指著門口。
小八咬牙看著他,“你知道我現在出去的後果嗎?不管是孟非離還是司霆堃,都會毫不猶豫的做掉我!你知道嗎?你就這麼急著推我出去死!”
“你是死是活與我無關!滾!”賀淩山揚手將桌上的手機扔出去,狠狠地砸在小八臉上。
小八捂著紅腫的臉,淒苦一笑。
“我是死是活與你無關是嗎?那她呢?顧斜陽呢?”
“你什麼意思?”
“我下的藥隻有我自己知道劑量!我要跟你一起回台灣!今天天黑之前你我坐不上飛機!顧斜陽這輩子都休想醒過來!”小八的話讓賀淩山一陣心驚,他看著昏睡中麵色蒼白的斜陽,一顆心高高揪起。
小八見此,恨恨開口,“心疼了是嗎?現在還趕我走嗎?哼!我小八活該被你不當回事!但是你賀淩山現在也活該被我威脅!誰叫你喜歡顧斜陽!你活該!活該!”
小八笑的跌坐在地上,賀淩山看著她的醜態,拳頭緊握,卻是無法再下手。
最終,他緩緩闔上眸子,冷冷開口,“好!我安排飛機,帶你一起回台灣!你最好不要再耍花招!”
小八仍是自顧自得笑著,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猙獰扭曲。
“回台灣了……回我們最初認識的地方。那時候學校所有人都捧著我……隻有你不……隻有你跟我對著幹!你不把我當回事,你越是這樣,我對你越加在意……後來,我們一起對付其他學校的學生,你為我受了傷,如果那一刀落在我臉上,我下半輩子就完蛋了。
是你幫了我……後來,所有人都覺得我們應該在一起……我知道你放浪形骸,我知道你風流,你無情,但是我以為我會不一樣,我會改變你。我主動跟你表白,你也答應我了,我以為我會打破你郭阿三的魔咒,成為第一個留在你身邊超過一個月的女朋友。
我用盡了全部的方法和手段,你明明很享受,也從來不說我一個不字,但是到了一個月那一天……你還是跟我提出分手了……你當時絕情的樣子我現在還記得……你說全世界的女人對你阿三來說,都是一個樣子,都不會改變你遊戲人生的性格。我一直在等你回心轉意……但是呢?你很快就上了別的女人……
你為什麼這麼狠心……
你不是說這輩子都不會愛上任何女人嗎?那麼顧斜陽呢?你到底什麼時候喜歡她的?”
小八坐在那裏,痛苦的喊著,一聲聲聲嘶力竭,賀淩山眉頭緊皺,不管她喊什麼,他都沒有任何回應給她。
在他眼中,小八跟他以前那些風流債一樣,沒有任何區別。
他在台灣向來是女人成堆,沒有任何人是特別的。
小八得不到阿三的回應,發瘋一樣的站起來,轉身衝出臥室。賀淩山對著昏迷的斜陽,神色冰冷。
小八走出房間,到了二樓陽台上,掏出手機,一個號碼一個號碼的摁著,每一下手機鍵盤綠燈閃爍,她的嘴角就忍不住抽搐一下。直到號碼撥了出去,她知道自己真的不想要任何回頭路了。
電話響了一聲就接了起來。
“付小八!斜陽呢?”孟非離的聲音冷若寒潭,冰冷的殺氣通過電話線一瞬傳到小八耳中。
她無所謂的笑著,“在賀淩山這邊。你們來吧!都來吧!郭家別墅……”
說完,她緩緩掛了電話,拔出了手機電池,將手機連同電池一同扔到了樓下。
清脆的碎裂聲響起,小八身子無力的滑落在地上,抱著膝蓋坐在那裏放聲大哭。
電話另一端,孟非離掛了電話,急匆匆的往外走,司霆堃派人跟在後麵,知道他要去郭家別墅,郭一鳴也帶了人在路上跟著他。
孟非離此時出奇的冷靜,一言不發緊盯前方,可喬叔卻知道他現在的心情有多緊張和擔心。車子開的稍微慢了一點,孟非離冷若寒霜的聲音已經從後麵響起。
“開快點!”他一秒鍾都等不及!
當車子被攔在郭家別墅外麵的時候,屋內的賀淩山已經收到了消息。他從監控畫麵裏麵看到一身淺色衣服的孟非離下車之後要往裏衝,賀淩山冷冷一笑,抱著昏迷的斜陽走出客廳。
“打開暗室的門!”
他冷聲吩咐手下保鏢。
保鏢快速打開三道暗門,賀淩山抱著斜陽走進去,小八從樓上下來,視線對上賀淩山冷嘲的目光,不覺無所謂的笑著開口。
“我帶了炸彈來……誰也走不了!”
“你瘋了是不是?”賀淩山看到小八敞開的小西裝外套下麵,密密麻麻的捆滿了炸藥,頓時臉色大變。
“你根本就沒想過要跟我一起走!你就是想把所有人都引到這邊跟你同歸於盡,是不是?”賀淩山冷聲開口,抱著斜陽後退到了大廳門口。
“沒用的……這炸彈威力足夠將四個郭家別墅炸飛!你跑不掉的……我給你過你機會了!我隻求你對我有一點動容的心,但你什麼都沒給我……你別賴我!”
小八狂笑著,眼角有淚。
一起死吧……都一起死吧……一個不留!
“你這個瘋子!”
“是你無情!”小八低吼一聲,抬手指著門口,“讓你的人放孟非離和郭一鳴進來!現在馬上!不然我就引爆炸彈!”小八聲嘶力竭的喊著,手已經觸到了炸彈的引信上。
賀淩山呼吸一窒,抬手讓手下將孟非離和郭一鳴帶進來。付光耀不放心孟非離,也跟了進來。
非離一進門就看到斜陽窩在賀淩山懷裏一動不動,似曾相識的場景,讓孟非離眼底狠光一瞬凝結。在他身旁的郭一鳴震驚的看著賀淩山,聲音發澀的開口。
“你……你怎麼回來了?”
賀淩山無所謂的搖搖頭,現在,他一個字都不想說。
“斜陽!”孟非離看到斜陽臉色不對,想走過去,卻被小八阻止了。
“別過來!過來我就引爆炸彈!把你們全都炸死!”小八說著,一步步朝沙發上的賀淩山和斜陽逼近。孟非離看到那成捆的炸藥,心底一寒。
“付小八!你幹什麼?你要鬧到什麼時候?”付光耀低吼一聲,看向小八的眼神帶著濃濃的不滿。
小八咬牙看著付光耀,“你他媽的算什麼東西!憑什麼教訓我!你從小吃香的喝辣的,在高幹大院裏麵長大,我呢?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白眼!別以為你根紅苗正就可以隨便嗬斥我!告訴你,我從來就沒瞧得起過你們付家人!一個個都當自己是土皇帝!一麵對國家表著忠心,另一麵沒少鑽空子建立你們自己的事業!
呸!如果不是這個社會造就了你們付家,你他媽的算個屁!你們付家算個屁!”
小八說著拍拍胸膛的炸藥,得意的看著眾人。
“付光耀,你聽好了,這些炸藥還是從你付家的那些手下那裏買來的,我告訴他們說要在老家炸沒用的房子,他們也不多問,隻要給錢,就給我辦了!你看看吧,這就是你們所謂的政f部門……隻認錢,不負任何責任!如果今天你們都被炸死了,誰也別怪,就怪你們自己!”
小八哈哈笑著,人已經走到賀淩山身邊坐下了。
賀淩山視線和郭一鳴撞在一起,郭一鳴臉色鐵青,眼底卻是帶著複雜的神采。
小八見此,抬手指了指郭一鳴。
“郭伯伯,你不是不想阿三跟高官的私生女在一起嗎?那麼他呢?他是賀淩山,可以嗎?”
“小八……別胡鬧!不管有什麼事情慢慢說,先把斜陽放了!”郭一鳴指著昏迷的斜陽。
“她嗎?能不能醒還不一定呢!就算是醒了,是不是正常人也不一定!”小八張狂笑著,滿意的看著孟非離眸中凝結痛苦猙獰的寒氣。
“你、把、她、怎、麼、了?”孟非離咬牙,一字一頓的開口。每說一個字,心尖上都是千刀萬剮的劇痛。這樣的場景似曾相識,他第二次麵對斜陽躺在別的男人懷中,而他,姍姍來遲。
不知不覺握緊了拳頭,指甲刺入掌心,血肉模糊。
“孟三少,在知道你老婆到底怎麼回事之前,讓你先看個魔術怎麼樣?”小八笑著已經開始動手揭賀淩山鎖骨下麵貼合的麵皮。
郭一鳴臉色大變,抬手就要阻止,小八嗬嗬笑著,舉起手放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嘖嘖!郭伯伯,別激動!我不會傷害他的……賀淩山什麼身份,你郭一鳴不是知道嗎?這麼大驚小怪做什麼?”
小八在非離和光耀震驚的眼神中,一點點的揭掉賀淩山臉上的矽膠麵具。
當一張略顯蒼白的麵容出現在他們麵前的時候,孟非離和付光耀已經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阿三?”
“是他!”
麵對非離和光耀的質問,郭一鳴無奈的點頭。
“混蛋!你生的好兒子!”孟非離低吼一聲,一拳狠狠地招呼上郭一鳴的太陽穴!
砰的一聲悶響,郭一鳴口鼻流血,身子重重的撞在一旁牆壁上。孟非離下手的狠辣郭一鳴也見識過,沒想到他今天出拳比往昔還要勇猛狠辣。
郭一鳴幾乎站不起來,腦袋嗡嗡響著,半天才抬手指著阿三。
“放了斜陽……我跟你說過什麼!不要聽白曉妃的話!你還是不長記性!放了她!”
郭一鳴用盡全力喊出來,阿三抱著斜陽的手臂緩緩收緊,眸子垂下,麵對眾人的怒火不做任何回應,好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麵。
孟非離趁機向前一步,小八毫不猶豫拉了拉炸彈的引信。
“來呀!你敢再向前一步你試試!”
“付小八!你到底是為了什麼要這麼做?如果覺得付家對不起你,所有的罪名我付光耀一個人擔下,何必為難斜陽和非離!”付光耀臉色鐵青,那炸彈可不是開玩笑的,這小八怎麼瘋成了這樣!
小八聽了付光耀的話,頓時笑得前仰後合,“哈哈……我就知道,付家人一個個的都自命不凡,付光耀,你當自己是救世主嗎?你以為我小八會為了你們付家的混蛋搭上我自己嗎?告訴你!我就是要報複顧斜陽,我就是要報複孟非離,不但他們,還有司霆堃和路遙遠!我見不得所有過得幸福的人!
你們看看這個男人……”
小八說著指了指坐在那裏一言不發的阿三。
“這個男人太狠了……他有雙重身份,即是郭阿三,也是賀淩山,他在台灣混的有模有樣,有多少女人每天都盼著能上他的床……他一個月最少換一個女人,台灣那麼多美女,他一個沒看上,跑來這邊了……本來是演戲來的,本來是拆散顧斜陽跟孟非離來的,結果呢?
結果他犯賤的喜歡顧斜陽……你們看看他!就是他!他犯賤!他下賤!他在台灣玩了那麼多女人,還不懂得玩過就甩了的道理,跑到這裏玩癡情來了!
我呸!什麼癡情!我就不信,他願意為了她死!”
小八的聲音帶著偏執的瘋狂,孟非離看著阿三懷中一動不動的斜陽,隻覺得這一刻,整個人的力量都被抽空了,大腦一片空白。斜陽到底出了什麼事情?為什麼一點反應都沒有?那蒼白的臉色看得他揪心。
他們中午還見過麵,短短幾個小時,她怎麼成這個樣子了?
“付小八!你對我下藥,破壞我跟斜陽之間的感情,都是因為郭阿三嗎?”孟非離指著阿三,寒瞳泛出絲絲猩紅。
小八得意的笑著,那笑容深處卻是深深的絕望和扭曲。
“對!我原本以為為他做了這麼多事情,他會對我另眼相看,但是我沒想到,你們男人的心一個個的都他媽的是石頭做的!當年我媽媽被那個狼心狗肺的扔在國外,現在我為了阿三做了這麼多,他什麼都不給我!我為什麼不能報複你們!”
“你到底對斜陽做什麼了?”非離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他平時衝斜陽說一句重話時候都後悔的不知如何是好,現在看她臉色蒼白一副虛弱的樣子躺在那裏,孟非離如何還能堅持下去!
“沒什麼!就是打暈她之後給她吃了點東西!當年我媽媽被人喂了什麼,我就給她吃的什麼。劑量多少隻有我知道,孟非離,你不是很愛她嗎?那好,阿三也愛,你們倆個今天就在這裏決鬥吧!贏了的人帶走顧斜陽!我告訴他一切,輸了的人就留下來跟我同歸於盡!”
小八話音剛落,郭一鳴已經搖搖晃晃的扶著牆站起來,朝阿三喊著。
“不行!不能答應!不管你們誰贏誰輸!都走不出去!”
“你這個死老頭!你給我閉嘴!再多話!我第一個容不下的就是你!”小八狠狠開口。
孟非離不顧光耀阻攔,指著沉默不語的阿三說道,“把斜陽放下,我跟你決鬥!”
他的話換來小八得意的笑聲,猙獰而幹澀的笑聲聽起來甚是刺耳。
“不行!”郭一鳴說著,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一邊是他唯一的兒子,另一邊是晚幽最心疼的兒子!說什麼也不能出事!
阿三在孟非離殺人一般的眼神中,緩緩低下頭,眸子深深凝視斜陽的麵容,一抹溫暖的笑容在唇邊悠然綻放。
帶著春風拂過的氣息,清幽自然,是郭一鳴從未見過的釋然和溫暖。
這些年來,阿三在他的調教下,表麵上是吊兒郎當的紈絝個性,但實際上,卻是十足的冷硬心腸,阿三的笑一貫是陰冷無情的,要不就是吊兒郎當的,何時有過這種滿足且溫暖的感覺。
郭一鳴震驚的站在原地,很長時間沒回過神來,他甚至覺得是自己出現了幻覺才會看到阿三這般笑容。
阿三看著斜陽緩緩開口,卻是對小八說的話。
“小八,如果今天我能活下來,我一定告訴你,我是怎麼愛上她的!”
說完,他不舍得放下斜陽,一步步朝孟非離走去。
還不等靠近孟非離身邊,已經被孟非離一腳踹開!郭一鳴痛苦的閉上眼睛,看著阿三身子無力的倒在地上。幾乎是同時,非離轉身朝沙發上的斜陽撲去,小八冷笑一聲,一把扯起斜陽的胳膊,將炸彈的引信纏在斜陽手腕上。
“別過來!不然死的最快的就是她!”小八一手拉著斜陽胳膊,另一隻手扯著引信的一頭,非離距離斜陽隻有一步之遙,可這一步,卻根本邁不過去。
斜陽單薄的身子靜靜地躺在沙發上,衣服有些淩亂,長發隨意的散在沙發上,如墨一般緩緩傾瀉而下,蒼白的麵容平靜安然,好像睡著了一樣,孟非離看的心疼,可此時綁在斜陽手腕上的炸彈卻觸目驚心。
“孟非離!別想耍花招!我既然想到了一切,就不會留給你們任何機會!”
“小八!放了他們!我留下來!”阿三從地上爬起來,眸子深深地看著小八。
小八眼神顫動一下,繼而像是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笑的前仰後合,她身子每顫動一下,就會拉扯一下炸彈的引信,非離的心就高高的揪起一分。
“你留下來?留下來幹什麼?陪我死還是跟我結婚?”
“我跟你結婚!我答應你!”阿三聲音沙啞幹澀,眸子是空的,臉上的表情也是詭異的平靜。
小八看著他,突然發狂的扯著自己頭發,“你這個混蛋!到現在還在敷衍我!你不就是為了救顧斜陽嗎?連這種話你都說得出口!”
“對!我是為了救她!但是過了這一次,注定了我跟她也沒有任何關係了!我跟你結婚卻是一輩子的事情!”阿三說著看了眼沙發上昏迷的斜陽,那瘦弱的手腕上纏了一根褐色的引信,像是蜿蜒猙獰的毒蛇一般,隨時都會侵蝕她的性命。
小八咬牙瞪著阿三,似乎阿三的話沒有撫平她內心的怒火,反倒是激發了她的不滿。
阿三在這時候飛快的朝門口的付光耀使了個眼色。
付光耀佯裝走過去拉孟非離離開,“非離!我們先走吧!留在這裏所有人都要死!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孟非離身子一震,這絕對不是付光耀會說出來的話。付光耀拉著他的手在他手腕捏了一下,孟非離了然,轉身看著他。
“非離,我們都還年輕!斜陽這樣子估計是救不回來了!沒必要為了小八這個瘋婆娘搭上我們所有人的性命!非離!”
“你閉嘴!”孟非離冷喝一聲。
“好好好,你不走我走!跟一個瘋子在這裏糾纏,我看你們都瘋了!”付光耀咬牙切齒的看向孟非離。
小八見此場景,先是一愣,繼而嘲諷的笑出聲。
“哼!付家的大少爺不過如此!膽小怕事!真讓我大開眼界!”
小八笑完了,孟非離一把掐住付光耀的脖子就把他往另一邊扔去,“你他媽的滾蛋!”
幾乎是孟非離手鬆開的同時,阿三已經朝小八身後撲來,付光耀身子在半空中畫了個圈,憑借他跟非離多年的配合,雙腳剛剛落地,已經準確無誤的掐住了小八的一隻手,阿三掐著小八另一隻手,而孟非離則是撲到沙發上捧起了斜陽的手腕。
小八哀嚎一聲,隻覺得一瞬是手腕脫臼的劇痛。孟非離掏出口袋裏的匕首快速隔斷斜陽手腕的引信,付光耀和阿三則是小心翼翼的摁住小八,不讓她有機會動彈。
“非離!帶著斜陽先走!”
付光耀說著對孟非離使了個眼色。孟非離抱著斜陽衝付光耀點點頭。
“自己小心!”
小八見孟非離抱著斜陽衝出大廳,眼底的絕望和猙獰層層翻湧而上,奈何她根本不是阿三和付光耀的對手,被兩個人死死地控製在牆邊。
郭一鳴迅速叫來外麵的人,將引信剪短,阿三一記手刀打暈了小八!小八昏迷前,看向阿三的眼神帶著嗜血的恨意。似乎是要告訴阿三,隻要有她活著一天,就絕對不會算完!
炸彈雖然從小八身上接下來了,但所有人還是不敢輕舉妄動,最後是司霆堃叫來了人將炸彈秘密處理了,阿三將昏迷的小八留在自己臥室,誰也不見,直說等小八醒來,有話告訴她。
郭一鳴挨了孟非離一拳,受傷不輕,呆呆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半天沒回過神來。如果剛才,炸彈真的爆炸了……後果不堪設想。
這一切的一切都好像冥冥中注定了,有因有果,他前半身風流瀟灑,後半生為情所困,為親情所無奈,而阿三與他何其相似,但是阿三注定是得不到自己喜歡的人,孟非離和顧斜陽之間,根本容不下任何人的插足。
慕晚幽趕來的時候,郭一鳴還坐在那裏發呆,看到慕晚幽進來,郭一鳴靜靜地摟著她,什麼也不說,前一刻他差點失去了所有,這一刻懷抱自己最在意的女人,恍如隔世一般。
很多時候,得失就在一線間。
“晚幽……等這邊的形勢安定下來,陪我去去走走吧……去雲貴,去四川,帶我去看看深山裏麵那些孩子或者家庭是怎麼生活的……”
郭一鳴說完,長長地歎口氣。
慕晚幽發愣的看著他,卻是沒問為什麼,點點頭。
“好,聽你的。”
“你很少會這麼爽快的答應我的提議!過去十年,我不知道被你拒絕了多少次……”
郭一鳴自嘲的笑笑。
慕晚幽也歎口氣,輕拍著他手背,“我知道你做這個決定一定有你自己的原因!無論如何,做有意義的事情我肯定支持你。像你,在商場和黑道上爭鬥了幾十年了,像我,躲躲藏藏了這麼久,如果真的能想通了,放下這裏的一切,到沒有網絡沒有高樓大廈的地方走走,為什麼不行?
一鳴,我也希望自己的幸福都永遠的保留在這一刻。所以你去哪裏,我都跟你一起。”
晚幽說完,郭一鳴了然一笑。
很多人不都如此嗎?活了大半輩子了,才發現,自己追逐爭鬥了這麼多年的權利金錢,到頭來,越看越厭煩,肯不得將昔日當做至寶的這些財富都丟在身後,帶著自己能攜手一生的人瀟灑出行。
但是這個道理,注定,幾乎所有人,都是到來了才會明白。
阿三走進房間,小八剛剛醒來,她低頭一看自己腰上捆著的炸藥已經沒有了,眼睛瞪的大大的,不甘的看向阿三。
“沒想到……沒想到你會和孟非離聯手……你真是很偉大啊!”小八揪著阿三衣袖,咬牙開口。
阿三抬手推開她,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神情倨傲無情。一如當初他跟小八提出分手那時候的冷漠。
可是剛剛,他看斜陽的眼神,明明就是暖的。
“我現在告訴你,我郭阿三為什麼會喜歡顧斜陽……我隻說一次,你聽好了。”
阿三在小八扭曲的神情中,淡淡開口。
“我第一次見她,並不是在海上那次。而是她剛剛去圍村的時候。那時候,隻有秦思程偶爾過去看她,我當時就想,以她現在的狀況,如果我稍微對她好一點,恐怕她都會感激不盡。我一直躲在暗處觀察她。但是她始終很平靜,不對任何人發火,該吃吃,該睡睡。沒事的時候就捧著一本書看。那些孩子一開始都怕她,覺得她太冷淡了,可是後來,孩子們發現,就算他們把院子弄得亂糟糟的,她也不會發脾氣。
她表現出來的冷靜安然,是我未曾見過的。你知道嗎?她被冤枉那晚,我也在場。我是唯一一個目睹全部經過的人。我看到韓淩從裏麵出來,我看到她走進去,我看到孟非離和張素淼在停車場擁抱,我看到她顧欣美衣衫不整的跑出來,我看到她渾身是血的被拖出來。我還看到金盈秀多次出入夜總會收買那裏的安保,還有看守所的警察。
所有一切都在我眼皮子底下進行,我自始至終就知道,她顧斜陽是被冤枉的。我想的就是,如果我在她最痛苦最落魄的時候出現,她是不是會當我救世主一樣。母親要我報仇,其中就包括孟家和韓家,因為她是韓淩的未婚妻,所以最初,我會關注她,是想通過她報複韓家。但是我沒想到,最後……她會跟孟非離走在一起。
那段日子,也是我過的最平靜的一段日子。我從開始默默地注視她,到最後,變成會隨著她的一舉一動,不由自主的發笑,你知道嗎?她那時候有多可愛?她不再是顧家的大小姐,穿著廉價的運動服白球鞋,背著綠色的帆布包,偶爾會到村口的小賣部去買點日用品,我看到她第一次捧著一瓶山寨的海菲絲洗發水那仔細捉摸的模樣,我忍不住跟她一起笑,笑著笑著,就是從未有過的心酸。
我看到她提著一個要多土氣有多土氣的山寨迪斯尼旅行箱,無所謂的走在村子裏,任由那些頑皮的孩子貼上各種卡通貼紙,任由大黃狗咬著上麵的米老鼠圖案,當時我真的很想衝過去抱著她說……走,跟我走!再也不要想韓淩那個王八蛋了!但是從那時候,我似乎就忽視了一件事情,其實,我該是第一個可以幫她洗脫冤屈的人,但是我沒有。
我跟她之間,走岔的路就從那時候開始……算是第一步。
如果那時候我郭阿三就站出來,一點一點的走近她心中,哪還會有孟非離?但她還是跟孟非離相遇了,在村口的大槐樹下麵,孟非離當她是沒見識的村姑,她當孟非離是瞧不起人的紈絝少爺,兩個人都沒有一句交流的話,但是從那一刻開始,我便覺得,斜陽跟他……遲早會有剪不斷的關係。後來……我回到台灣。每人知道我在大陸有過這麼一出,我回去後才發現,我忘不了她。
後來的事情,你應該都知道。我鬧出那麼大的動靜,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將自己處在一個尷尬矛盾的地位,我開始懷念最初在圍村偷偷觀察她的那段日子。靜謐,美好,不摻雜任何的世俗紛爭。她安安靜靜坐在院子裏的樣子,讓我第一次想到一個詞……折翼的天使。我當時還想,就讓她一直折翼下去,不要出去了……不要回到顧家,更不要再見到韓淩……
我越是想要忘記她,越是辦不到。我甚至在她離開孟非離那段日子,也學著不見她,不看她,但是隻要她一出現在我麵前,我就根本控製不住自己。我告訴自己,我不配……我郭阿三什麼都能擔當起來,唯獨這感情,我擔不起……一點也擔不起。我可以對別的女人逢場作戲尋歡作樂,但是對她……我想到的第一點就是後退!當年,我明知道她是被冤枉的,卻是選擇站在暗處觀察,等待時機伺機而動,我不配……直到這時候,我才知道,原來我郭阿三也有自卑的時候。
所以我在她懷孕住在這裏的那段日子,我分外珍惜每一天,我盡量不讓她看到我不好的一麵,但是她對孟非離深深的愛,還是讓我嫉妒,我要不好幾個月不管她,不看她,要不就帶著別的女人回來,在她麵前親熱,但她始終都不給我任何回應。她製造一種心如死灰的假象給我看,在我轉身後就逃的無影無蹤。就在剛才……其實沒有人比我更希望炸彈爆炸吧……炸了,我就可以永遠跟她在一起了……
但是說到底,我郭阿三獨獨在感情麵前還有一絲人性……
小八,你大可笑我……笑我這所謂的人性有多麼可笑……但我就是這麼想的……我不配喜歡她……不配。”
阿三說完,小八已經淚流滿麵。
這些話,阿三不曾對任何人說起,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了。
“你現在說完你要說的,是要殺了我嗎?”小八哭著看他。
她沒想到自己輸的這麼慘!她根本就沒有任何希望和機會,阿三對顧斜陽的動心,像是一個感天動地的故事,哪怕是海枯石爛他也不會後悔。雖然這故事注定不會有任何結局,但也不會有屬於她小八的過程。
阿三搖搖頭,無所謂的笑笑,“不用我動手,孟非離和司霆堃都不會放過你。但是現在,我有一個更好的去處給你。”
阿三說完,滄冷一笑。小八心一沉,不安的看著他。
“你要把我……”
“對!送你回劉易斯身邊!”
“阿三!你怎麼知道我跟劉易斯的關係!”小八驚懼的看著阿三,她自認自己對眼前這個男人足夠的了解和認識,卻絕對沒有想到,阿三是一個可以將心中秘密爛在肚子裏也不說的人,除非他想說,否則,誰也撬不開他的嘴巴。
“進來!”阿三冷冷開口,房間的門被打開,四個保鏢齊刷刷的站在門口。
小八臉上血色悉數褪去,搖頭震驚的看著阿三。
“不要送我回意大利!我不回去!我不!郭阿三!你讓我留在這裏!哪怕被孟非離亂刀砍死,被司霆堃扔進海裏喂鯊魚,我也不要回去!”
小八痛苦的搖著頭,此時的她,再也沒有昔日張狂得意,有的隻是無盡的懊悔和驚懼。
她是劉易斯撒在這裏的一顆棋子,她知道身份暴露回去的後果是什麼!
“不!小八,你需要回去。你知道了這麼多,怎麼還能留下來?這個道理你都不懂嗎?有句話說的好,從哪裏來滾回哪裏去!我阿三辦事一貫善始善終,我親自派人送你一程,現在你還有三秒鍾時間再看我一眼!”
阿三說著,低頭看著手表。
“三、二、一!帶走!”
他像個倒計時的儈子手,麵帶微笑,表情平靜的宣布小八將要麵對生不如死的生活。
“不!阿三……不要!求求你!求求你現在殺了我吧!不要送我回劉易斯身邊!哪怕我是他的外甥女,他也不會放過我的!你不知道他有多狠……”小八哭喊著,卻是被阿三的保鏢一路拖著出去扔在了外麵車子的後備箱裏。
“你也知道劉易斯狠嗎?那麼你對斜陽呢?做了,就要承擔後果。”
阿三說完,轉身朝樓上走去。很快,他就聽不到小八任何的哭喊聲。
車子絕塵而去,載著被打暈的小八一路疾馳。
樓上書房內,郭一鳴皺眉看著麵無表情的阿三,沉聲開口。
“對於小八,你可以一槍解決了她,至於這麼狠嗎?”
阿三無所謂的看著他,“這不是你教我的嗎?別人對你一分狠,你要十分的還回去!奧……對了,我怎麼忘了,你郭一鳴現在找到自己的真愛了,早就金盆洗手一心向善了!不過抱歉,你要知道一點,黑道始終都要有人走,你郭一鳴在台灣那麼多仇家,如果我不繼承你的衣缽,將來你在哪裏都不太平!你大可放心跟慕晚幽風流快活,隨便去哪裏都可以,而我,會繼續走你曾經走過的那條路。一直走下去……”
阿三說完,身子重重的靠在椅背上,臉上的笑容劃過絲絲陰鷙的寒氣。
郭一鳴記得,在阿三臉上也曾經有過溫暖的笑容,但僅僅是那一秒鍾而已,他在對著顧斜陽的時候,那短暫卻讓人揪心的一抹溫暖。
但顧斜陽卻沒有看到。
郭一鳴驀然轉過身,一瞬間,背影好似蒼老了十歲。
“你決定了嗎?回台灣……走黑道?”郭一鳴沉沉開口。
阿三無所謂的笑了笑,“我是個生意人。不是嗎?”
他不正麵回答郭一鳴的問題,卻已經很清楚的告訴他,他要掙錢便不會在乎是什麼來路。
郭一鳴沒再說什麼,一步步朝樓下走去。
到此刻他才看懂,他跟阿三的人生並不相同。他前半輩子風流快活,到老了,用了十年時間等到慕晚幽,可是阿三卻在年輕的時候遇到自己喜歡的人,卻沒有及時的站出來澄清一切,如果那時候他出現在圍村,出現在顧斜陽麵前,也許就不會有孟非離和顧斜陽後來的故事。
阿三錯過的,他自己都沒勇氣彌補!
郭一鳴走了,阿三在滿室昏暗之中,緩緩點燃一根煙,第一口就被狠狠地嗆到。
他低頭看著手機中一張從未被任何人看到的照片,明亮的眸子漸漸變得迷蒙模糊。
這是他在圍村拍的一張照片,斜陽當時從小賣部裏麵買了一瓶假的海飛絲洗發水,正鬱悶的研究瓶子裏的液體,那可愛的無辜模樣,一瞬間就緊緊地抓住了阿三的心,他嗬嗬笑著,忍不住就用長焦鏡頭拍下了這張照片,然後存在了自己手機裏麵。
直到後來,她跟孟非離結婚後,他也試著去模仿過孟非離,但怎麼都不像……或者說,無論他多像孟非離,斜陽都不會看他一眼。
他對著照片笑著,再次被煙嗆到,嗆出了眼淚。
淚水一直流,一直流,到了最後,他已經無法控製自己的哭聲,從喉嚨裏爆發出來。
他後悔了,他該在那時候就出現的,上天給了他整整一年的時間,他都浪費了……
三號別墅,斜陽靜靜地躺在床上,醫生剛剛給她做了全身檢查,得出結論是被注入了違禁藥品,現在看劑量並不大,但是要看每個人對藥物的反應,現在隻能進行保守的治療,後續的完善方案要等斜陽醒了才能製定。
醫生有些話沒敢告訴孟非離,而是偷偷告訴司霆堃,斜陽被注入的這種藥品會影響神經和大腦,隻怕以後醒來會影響身體某些方麵的機能,比如說記憶等。
非離還是聽到了醫生的話,他沒有眾人預料中的憤怒和激動,而是安靜的守在斜陽身邊,靜靜地陪著她。
韓淩和韓兵來看過斜陽一次,得知小八已經被阿三送到劉易斯那裏了,韓淩要派人將小八抓回來,卻被司霆堃攔下了。
司霆堃告訴韓淩,這是阿三最狠的一招。小八留在劉易斯身邊,絕對比殺了她還要痛苦。
因為付家和姚家的爭鬥已經到了白日化的地步,整個q市幾乎大半公司都處於半停產的狀態,b市不斷傳來部隊進京的消息,這反倒是給了孟非離難得的安靜時光。
一切都在悄悄進行,可表麵上卻看不出任何動向。
三天後的早晨,孟非離忽然覺得懷裏的斜陽身子動了動,他一個激靈翻身下床,緊緊握著斜陽的手,看到她緩緩睜開眼睛,靜靜地看著他。
“斜……陽……”他一開口,聲音沙啞的不成樣子。
斜陽看著他,微微蹙眉,轉而掃了一眼房間的擺設,眸子閃爍一下,虛弱的搖搖頭。
“你哪來的?韓淩呢?”斜陽盯著他輕聲開口。
孟非離激動的心一瞬間狠狠地摔在地上,他怔怔的看著斜陽,寒瞳在這一刻滿是祈求和折磨。
“斜陽……你聽我說,小八的事情真的已經過去了,她親口跟大哥說了,她跟我根本就沒發生關係,那天她把我迷暈了什麼都沒做……斜陽,你信我!”
“你先別說話……小八……是誰?”斜陽搖搖頭,渾身都虛弱無力,躺在這裏有一種天旋地轉的感覺,整個人好像被來回的拉扯著,身不由己一般。
“斜陽……別這樣……我是阿離……”孟非離激動的握著斜陽的手,可掌心已經冰涼一片。
斜陽煩躁的揮揮手,“什麼阿離狐狸的!你現在給我閉嘴!你是誰?我怎麼在這裏?你是人販子嗎?”
斜陽越說越激動,門外,付光耀和嬋嬋,還有司霆堃遙遠都聽到動靜跑進來,一進門就看到斜陽拿著枕頭扔在孟非離臉上。盡管她現在沒什麼力氣,但眼底的警惕還是讓眾人疑惑。
“斜陽……我是孟非離!我們都結婚了,你忘了嗎?孩子都有了!斜陽!”
“滾出去!別在這裏胡說八道!我不認識你!說!你是不是人販子!還是什麼恐怖組織的醫學狂人!抓我來做實驗的!我要找韓淩!”
斜陽一激動從床上翻下去,孟非離急忙用被子裹住她,差點讓她走光,斜陽低頭一看,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又是尿管,又是心髒監視儀的。
“你們先出去!”孟非離抱著斜陽坐在床上,神情冰冷。
“我們先出去。”司霆堃皺眉開口,看斜陽這個樣子,似乎是不認識非離了……難道藥物真的對斜陽的記憶產生了影響。
遙遠擔憂的看著司霆堃,“這下讓非離怎麼辦?”
一旁嬋嬋大咧咧的開口,“嫂子,別擔心三少了。三少這麼大的魅力,大不了重新開始。說不定還能翻身讓斜陽以後看他臉色呢!”
付光耀無奈的摸著嬋嬋頭發,“那你不如殺了非離!他寧願一輩子給斜陽做牛做馬,也不想麵對斜陽失憶的事實。”
司霆堃掃了眾人一眼,淡淡開口,“你們都當非離多麼堅強嗎?不是什麼事都能苦中作樂!越是看起來無堅不摧的人,在感情麵前越脆弱。”這話,似乎是說給他自己的。
一旁的遙遠垂下眸子,顯然很不讚成他的話,非離是非離,他司霆堃司禽獸是司禽獸,非離雖然冷漠孤僻,但至少身心幹淨,哪像司霆堃啊,年輕的時候不知道多麼的風流快活。
遙遠白了司霆堃一眼,無所謂的開口,“看來我應該主動聯係一下賀爵年,也給你製造點危機,看看你司總有多脆弱!”
遙遠話音落下,付光耀和嬋嬋聰明的立刻閃人。司霆堃臉色陰冷,摸著下巴若有所思的看著遙遠。
“遙遠,你都不考慮自己說這話的後果嗎?”
遙遠抬頭從容迎上他眸子,“如果今晚你讓我把你綁起來扔在床上,或許以後我不會說這樣的話!”
司霆堃眼角抽了抽,腦海中飛快閃過一副讓他無語的畫麵。
他被遙遠五花大綁困了起來,兩手拉高綁在床頭,遙遠一手甩著他的腰帶,另一隻手拿著一隻羽毛在他身上來回掃過,然後逼他說出各種求饒的話語,最後還有蠟燭、皮鞭、高跟鞋!等等等等。
司霆堃還在思索,遙遠已經踩著高跟鞋蹬蹬蹬的下樓了。
臥室內,斜陽拉著韓淩的袖子,一直不停的問他,一旁孟非離雙手環胸,臉上的表情已經不單單是憤怒痛苦,還隱著絲絲擔憂。韓淩會不會趁這個時候搶走斜陽?
“斜陽,你才剛剛醒來,別問我這麼多了。先好好休息,吃點東西。”韓淩輕拍著斜陽的手安慰她,他已經大體知道斜陽的情況,沒想到斜陽隻記得18歲之前的事情,也就是說,那時候,斜陽的母親的剛剛去世一年,卻正是斜陽跟韓淩甜蜜幸福的時候。
這段時光,沒有孟三少任何事。
“我真的失去了五年多記憶嗎?我現在快24歲了?”斜陽鬱悶的看著韓淩,大大的眼睛忽閃著,讓韓淩不由自主就想到以前跟斜陽甜蜜相處的那段日子。
“斜陽,別擔心,你現在這樣子隻是暫時的,過不了多久你就會記起所有的事情。”韓淩輕聲安慰斜陽。
斜陽奇怪的看著他,“那你是希望我記起所有事,還是不希望?”
斜陽話一出口,孟非離和韓淩同時變了臉色。
非離眼底寒霜淩烈,眼前的人還是他的斜陽,但為什麼獨獨忘了他?他也想過告訴斜陽當初七歲的他和四歲的斜陽在海邊的那段日子,但是說了又能如何,斜陽現在當韓淩才是男朋友!孟非離此刻有毀了全世界的衝動!
“斜陽,如果是私心的話,我不希望你恢複,因為我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但如果是為了你的將來,我希望你能記起所有事情。”韓淩清朗開口,看向斜陽的眼神明亮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