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奚炎依,龍隱鋒的眼眸有瞬間的迷離,“炎依請起!”站起身,微微垂眸看著她,奚炎依抬頭,兩人四目相對,眼眸中都清晰的倒映著對方的臉,輪廓清晰,深入眼底,也深入心底。

“別看了,咱們走吧,正事兒要緊。”奚炎依抬手在龍隱鋒的臉上拍兩下,隨後轉身穿上靴子,其實她是迫不及待的想認識認識那個婦女之友了,嘖嘖,婦女之友,真是個霸氣‘側漏’的好名字!

大廳中,小二忙活的歡,將所有的桌子擦得鋥亮,都能清楚的倒映出他的臉。

滿意的收拾好一個隔間,端著盆拎著抹布走出來準備擦拭另外一個隔間,不想剛出來,眼角忽然瞥到兩個身影,轉頭一看,這兩日十分不固定的眼珠子又差點飛出來,看著那一男一女並肩從他的眼前走過,男的氣勢迫人女的巧笑倩兮好不惑人,天生的一對璧人,可是卻驚得小二手抖腿抖,這個……這個……這個太惡趣味啦!兩個男的搞禁斷就搞禁斷吧,居然讓那個公子扮起了女人!媽媽咪啊,他的小心髒,要承受不了了!

倆人走出酒樓,入眼的便是迎來走往的人群,倆人並肩走入人群之中,朝著廖城最具特色的早市走去。

雖說不是大型的市場,但是這裏卻熱鬧非凡,擺攤的幾乎占據了一條街,街道兩旁哪怕是一個不起眼的位置,都擺滿了貨物,不止是大齊的貨物,還有大司等其他國家的攤販,男男女女擦肩接踵,人聲鼎沸,外國的各色服裝亦是看花人眼,人口不多的城池卻如中心城市一樣熱鬧。

“不得不說,廖城的外貿做的十分的好。”奚炎依歎息,大齊這種開放的政策,對當地的百姓有大大的益處。

“大齊曆經幾百年,政策愈發全麵,而得到益處的自然也是百姓。”國以民為本,民以食為天,一環扣一環,哪一環都不能出錯,否則,換來的就是暴動。

“是啊,所以呢,現在百姓都安居樂業,你自然也不忍心為了一己之私而害苦了百姓。”斜睨了龍隱鋒一眼,知道他心裏的疙瘩,但是看到百姓這麼安康和樂,他自然不忍心。

“不坐在我這個位置的人自然不會明白我的難處,如若一個人將你逼到絕境,你還能不反擊麼?”龍隱鋒麵色沉穩,說道這個話題他沒有不高興,隻是就事論事。

“他也沒逼你啊!”奚炎依輕笑,龍擎蒼怎麼會逼他?為了朝綱,他也不會逼他。

“那可不一定,在某些事情上,男人的心理很奇怪,你是不會明白的。”因為她不是男人,所以,怎麼說,她都不會明白。

奚炎依撇嘴,誰說她不明白,隻是她覺得,像他們那種胸內藏乾坤的人,是不可能為了女人鬧騰的朝綱混亂天下不平的,縱觀曆史上,能做出一怒為紅顏之事的,大部分都是昏君昏人。

“誒,你看,那有個賣麵具的。”奚炎依忽然發現路邊有一個賣麵具的攤子,走上前,看著琳琅滿目的別致麵具,沒想到,這年代還有這種類似化妝舞會上的那種隻罩住眼睛的麵具,而且造型顏色十分花俏,一點不比那個時代的差。

拿起一個形狀類似蝴蝶的金色麵具,皮質的,很柔軟,卡在耳朵的部位還插著兩根潔白的羽毛,真是別致。

帶在臉上,轉身看著龍隱鋒,“好看麼?”麵具下露出的眼睛彎彎如新月,紅豔的唇勾勒的笑迷人又帶有幾分調皮,龍隱鋒點點頭,“好看!多少錢?”轉而看向那攤子的老板,老板急忙應聲,“二十文!”

“還挺便宜!”奚炎依不覺得貴,但是這種東西一般的人也不買,沒有什麼用途不說,二十文夠一家子吃兩天了,誰會沒事買這東西。

龍隱鋒扔給老板一塊散碎的銀子,老板趕緊找錢,翻出了零錢再抬頭,那兩人卻不見了,偏頭望去,兩人早已走入了人流之中。

帶著買來的麵具,倆人走在人群中,這下子,關顧奚炎依的人就更多了。

“你知道麼,其實帶著這個東西,要跳舞才對的。”奚炎依透過麵具,看著過往之人不斷的看自己,也不甚在意,她要的就是這樣,有人關注才對嘛。

“跳舞?跳什麼舞?據我所知,這種東西是大司的特產,而一般的,帶這種麵具跳舞的,都是舞姬。”龍隱鋒看了她一眼解釋道。

“舞姬?我說的可不是她們舞姬跳得舞,我說的是雙人舞,兩個人跳得,一男一女!”說完了,奚炎依也不期然的歎口氣,這年頭,男人哪會跳舞。

“一男一女?那是什麼舞?我可沒聽說過哪個國家還有這種舞蹈?”龍隱鋒倒是以為自己孤陋寡聞了,哪個地方會有一男一女帶著麵具跳舞的。

“唉,算了,說了你也不知道,我還是不說了!啊!”她話音剛落,從身邊擦肩而過的人卻突然撞在了她的肩頭,力氣之大,她現在這個軟筋散還未散盡的身體頓感疼痛。

龍隱鋒一把將奚炎依拉到自己身邊,那位和奚炎依撞到一起的人也趔趄了兩下,撞到了後麵的人才站穩,抬起頭,稍有歉意的看向帶著麵具的奚炎依,“抱歉,姑娘,在下不是故意的。”

略帶些低磁的男音,一張文質彬彬的臉,月牙白的長衫,與他的臉十分相配的頎長身材,模樣倒是不錯,而且看他麵色誠懇,看來也不是故意的。

奚炎依抬手摘下臉上的麵具,微微歪頭看著他,“我沒撞疼你吧?”

男子稍稍一愣,然後搖頭,“沒有,沒有,在下好歹是個男人,怎會被姑娘撞疼,倒是在下可能撞疼了姑娘!”四周人來人往的,他們三個站在道路中央,倒是惹人注意。

龍隱鋒看著他,漆黑的眼眸帶著點審視,一隻手攬著奚炎依的肩,回頭看看她,“沒事吧?”

奚炎依笑笑,搖頭,“沒事!”

“咱們走吧!”最後又看了那個文質彬彬的男子一眼,龍隱鋒攬著奚炎依轉身離開。

奚炎依隨著龍隱鋒離開,卻在走出幾步之後轉頭看向那個還站在那裏的男子,嘴角上揚給予他一個燦爛的笑,倆人相攜離去。

走出了很遠,奚炎依抬起剛剛被撞的手臂,湊到鼻子前聞了聞,還使勁的嗅了嗅。

“怎麼了?”看著她奇怪的動作,龍隱鋒問道。

“你聞聞,怎麼這麼香?”抬起手臂送到龍隱鋒鼻子前,龍隱鋒聞了兩下,微微蹙眉,“一個男人,滿身的熏香。”語氣略帶鄙夷。

奚炎依噗嗤一樂,“那有什麼,愛美也不是女人的專利,男人愛美也實屬人之常情。”

“但也有點太香了,你不過和他撞了一下,這香味就久久不散,可見得用了多少熏香。”龍隱鋒還是不予苟同,除了心理有病的男人,正常的男人誰會弄一身的濃香。

“嗬嗬,沒準啊,他晚上睡覺就是睡在熏香裏的,不然怎麼會這麼香?”拍拍自己的衣服,讓那香味散去,實在是太香了,她有點受不了這味兒。

重新將麵具戴上,將拉風做足,倆人順著人流的方向走,一條幾百米的街,此時剛走了一半。

驀地,眼尖的奚炎依猛然看到對麵走過來的幾個人有點麵熟,仔細一看,不正是那日在破廟中一同夜宿的雄獅鏢局的兩位小姐和那個大弟子麼。

他們怎麼在這裏,而且他們在人群中行色匆匆,可不像是逛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