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二的任性春天(2 / 3)

藍衣女子微微皺眉,“玲瓏,不許瞎說,這事兒你管不了,閉嘴!”斥責之聲很有大小姐的風範。

那男子倒是沒出聲,反倒是多看了奚炎依兩眼。

玲瓏撅撅嘴,一屁股坐下,烤著火,不再出聲。

雨勢漸小,但還是淅淅瀝瀝下個沒完,想要走也根本不可能,破廟裏除卻劈裏啪啦篝火的聲音清晰回蕩之外,寂靜的沒有一點雜音。

驀地,馬蹄踩踏泥濘的聲音由遠處傳來,廟裏的幾個人均聽到聲音,稍有機警的看向外麵,等待著越來越近的馬蹄聲。

馬蹄聲很雜亂,大約有七八匹馬的樣子,速度很快,踏雨而來,終於,一行人馬出現在破廟前,雨幕當中看到的就是漆黑的一群人,紛紛下馬,幾個人護住一個人快步走進破廟。

奚炎依姿勢懶散的靠在那裏,與廟裏的其他人看著衝進來的幾個人,護住中間那人的下人散開,中間的人也出現在幾人眼前,奚炎依的眼皮一跳,看著那人把頭上的兜帽摘下來,心跳驟然混亂,耳邊的聲音都散了去,所有的注意力隻凝聚到那一個人的身上,手臂上,都竄起了細密的雞皮疙瘩。

剛硬的臉頰漆黑如墨的眼眸,一身泰山憾頂的氣勢,不正是龍隱鋒,他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龍爵景眼眸稍冷,站起身,一步一步的走向龍隱鋒,在玲瓏藍衣女子以及那一直不言不語的男子詫異的眼神中,龍爵景微微低頭,“四哥!”

龍隱鋒微微點頭,漆黑的視線繞過龍爵景,看向那瞧著自己微微發愣的人兒,眼底隱現幾絲笑意。

鐵甲軍的人安置好馬匹,全部走進廟中,一共六個人,在看到龍爵景之時無一例外的意外,拱手低頭,“參見十五公子!”

龍爵景淡淡抬手,“四哥怎麼會在這裏?”

龍隱鋒轉頭看了一眼雄獅鏢局的玲瓏等人,隻是淡淡一眼,讓玲瓏差點下巴掉下來,好英俊,好有氣勢,但是好嚇人!

“辦事。你們呢?你們在這裏做什麼?”他一直以為,她在皇都陪著那個人。

龍爵景淡淡微笑,“九叔聽說這裏有采花賊,所以,過來見識見識。”此時有外人,他也不好明說。

龍隱鋒微微蹙眉,看著那邊回過神的奚炎依,“那見識到了麼?”

龍爵景搖頭,“沒有,我們也是剛到這裏,在絮城逗留了一段時間。”

奚炎依起身,調整著自己麵部的表情,她是該如何呢?還像以前那樣張口閉口不屑嘲諷?好像辦不到。那謙謙有禮像個長輩?又不像她,真是難弄。

一邊思考著,一邊走向龍隱鋒,那鐵甲軍的人見到奚炎依走過來,雖然麵上都寫著不待見,但也不得不拱手行禮,剛要開口喊,奚炎依抬手,“算了,對我不必多禮。”

“你怎麼在這兒?”上下看著龍隱鋒,她故作鎮定,其實心跳得厲害,差不多要跳出來一樣。

龍隱鋒微微垂眸看著她,“辦事。”

“哦!”拉長了聲音答應,發出聲音之後奚炎依自己都覺得惡心巴拉,“天要黑了,咱們今晚都走不了了,歇歇吧!”說完,轉身又走了回去,轉過身之後不由得咬自己舌頭,就不能表現正常點,非得像個精神病似的!

鐵甲軍的人動作有素,不過半個時辰,破廟這邊就弄了兩堆燃燒的相當旺盛的篝火,九個人分兩夥,那邊六個人,那邊三個人。

坐在火堆旁,奚炎依的臉被烘烤的紅紅的,看著通紅的火焰,奚炎依突然想跳進去,跳進去就眼不見為淨了,還用的著像現在這樣,如坐針氈,脊椎後麵像有根針,都不敢鬆懈下來!

“你離開皇都多久了?”從坐下來一直寂靜無語的龍隱鋒突然開口,奚炎依一激靈,抬眼,看著那張剛硬帶著些粗糙的臉,眨眨眼,“很久了,大婚之後。”

龍隱鋒也抬頭看著奚炎依,隔著火焰,視線相對,跳躍的火苗倒映在眼中,好似他的眼裏有火焰在跳躍。

“洞房花燭過的還好?”龍隱鋒居然問起了洞房花燭,奚炎依瞬間有點吐血,這不是在調侃她麼?

“喝的爛醉,我都不記得了。”她要是能洞房,何苦還和他攪和不清。

龍隱鋒的唇角隱隱現出幾分笑意,“恭喜了!”

奚炎依暗暗咬牙,“多謝!”臉上笑得山花爛漫,真是多謝啊!

“九叔大婚那天,後半夜不是去了大哥那裏?”龍爵景突然開口,看了奚炎依一眼,他麵上沒有任何表情,讓人琢磨不透。

龍隱鋒的下頜在瞬間一緊,唇角的笑意蕩然無存。

奚炎依哽住,而後牽強一笑,“是啊,吐了一塌糊塗。”這個死景兒,怎麼說這個?

“看來你的新婚夜,過的的確很開心。”龍隱鋒微微垂眸,不再看奚炎依的臉,出口的語言也冷硬無溫度。

奚炎依咬咬唇,在龍爵景沒看到時狠瞪了他一眼,道:“本來可以很開心的一夜,結果卻硬被別人分開,該做的事沒做,也看不到心愛的人,我倒是不覺得開心。”這話是給誰聽的那人心知肚明,緊繃的下頜緩緩放鬆,龍隱鋒並沒有抬頭看奚炎依,但是剛剛的不快瞬間飛走。

龍爵景慢慢抬頭看向奚炎依,火光下,她的臉異常堅定,也讓他瞬間黯淡了眼眸,原來如此!

這邊氣息詭異,那邊的三個人亦是能感覺得到,玲瓏不住的往他們這邊看,越看越覺得詭異,特別是後進來的那一行人,氣勢嚇人,都穿著一身黑衣,不像是好人!

藍衣女子和那一直沉默不語的男人可不那麼認為,那最後進來的一行人,打扮氣勢都有些熟悉,見過或許沒可能,但是總覺得似乎在哪兒聽過,但又不肯定,互相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裏的情緒,這群人,不凡。

天色越來越黑,雨勢倒是愈發減小,但此時已經天黑了,廖城距離這裏大約還有兩個時辰的路程,下過雨路並不好走,今夜隻能在這兒過了。

“咳,你們倆不睡覺?不睡覺,我睡了!”僵直的坐了幾個時辰,奚炎依早已累得不行,本來身上的軟筋散餘毒未清,四肢力氣不足,硬撐著在這兒坐了這麼久,她早就堅持不了了。

龍爵景點點頭,“不然靠著我睡吧,你餘毒未清,還是小心些好。”雖然龍隱鋒在這兒,但是他還是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前幾日,他們倆凡是在野外過夜,奚炎依都是靠在他身上睡得。

龍隱鋒抬頭,看著奚炎依,“你中毒了?”語氣不乏讓人壓抑之感。

奚炎依眨眨眼,莞爾一笑,“沒什麼,對身體無害的毒,排幹淨就好了!”

“在絮城麼?”龍隱鋒看著奚炎依輕鬆的臉,語氣深沉。

點點頭,“是,在絮城我碰到了武文昭,他給我下的,不過,不會危及生命,你放心吧!”看了一眼龍爵景,奚炎依稍有遺憾的搖搖頭,“算了,我坐著睡吧。”今晚有別人在看,她還是不要那麼做的好,盡管靠在龍爵景身上很舒服,但是為了日後,她還是受點苦吧。

龍爵景的眼底冰霜更甚,垂斂眼眸,遮住眼底的情緒,他不再說話,真相已明,他此時做什麼都是無用功。

“方逸,把披風拿來。”龍隱鋒話落,那邊方逸頓時起身,將用火烤的幹爽的披風拿過來,看了一眼奚炎依,臉上沒什麼好表情,他們淪落到如今境地,其中有奚炎依大半功勞,他就是不明白他們王爺怎麼還對‘他’那麼客氣!

起身,走到奚炎依身邊,將披風放到她手裏,“蓋著睡吧,半夜裏會冷。”說著,在她身邊坐下,那邊龍爵景注視著燃燒的火焰,臉頰卻繃得緊緊地。

接過烘烤的暖暖的披風,奚炎依憋著唇角笑笑,她實在是想大聲笑,但是此時此地又不行,憋得好痛苦。

抖開披風罩在身上,奚炎依微微低頭,披風裏龍隱鋒的味道充斥著鼻腔,讓她感覺更暖,唇角差不多裂到了耳朵邊,她躲在披風裏無聲的大笑兩聲,而後抬頭,麵色恢複如常,看著龍隱鋒,很公式化的道:“謝謝!”

龍隱鋒看著她那模樣,也隱隱發笑,“不客氣!”

靠在身後的柱子上,蓋著龍隱鋒的披風,奚炎依閉上眼睛,聽著耳邊劈裏啪啦的火聲,這是自出來頭一遭覺得身心放鬆,閉上眼睛就可以放心的睡覺,不用時刻警惕著。

這一夜,時間過得很慢,這一夜,有人一覺到天明,有人一夜未合眼,有人一夜警惕,有人一夜沉思,也有個人,一夜好夢,甚至笑出聲猶不知。

翌日天空放晴,奚炎依站在破廟外仰頭看著天邊的大太陽長長地舒口氣,天氣好了,心情也跟著轉好,舒坦!

雄獅鏢局的三人牽馬從廟中走出來,奚炎依靠邊,給他們三個讓道,與藍衣女子相視一笑,而後看向粉衣玲瓏。

“姑娘昨天的猜測果然十分準,你說今天清晨雨會停,天空會放晴,今天果然是清晨停了雨,現在太陽也出來了。”

玲瓏稍稍有些得意,揚著下巴一笑,“當然,這裏我常來,當然了解。若是咱們有緣再遇見,我給你講講廖城天氣的變化規律。”說她胖這還喘上了,奚炎依笑笑,大方點頭,“好,如若有緣相見,那就有勞姑娘了!”

“玲瓏,咱們走吧!這位公子,後會有期!”藍衣女子坐在馬上,喚著玲瓏上馬,而後對奚炎依說道。

奚炎依回以一禮,“後會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