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給緩緩睜眼。
脖子後麵傳來微微的涼意,在炎炎夏日裏,竟讓他還覺得頗有一些舒服。
然而很快他便將這樣的混賬想法,扔進了腦海角落清理垃圾的糞坑裏麵。
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他現在居然身處在一處刑場上!
脖子後麵覺得涼…那不過是因為此時此刻他正帶著木枷。
清醒的白給愣住了幾秒,貌似明白發生了什麼,臉色仿佛挖完煤炭一樣黑。
如果不出意外,自己大概率是穿越了。
穿越就穿越,為嘛自己會出現在刑場上?
難道因為自己叫白給,所以一上來真就白給?
“我……”
看著一旁赤膊上身,拿著斬首刀如戰神一般佇立的魁梧漢子,白給剛想喊冤,然而他還未開口,便聽見身邊有人大聲哭號道:
“我冤枉啊!大人!我冤枉,鎮子裏頭的人都知道我瞎的嘛……瞎子怎麼可能窩藏重犯啊,一定是他自己偷偷溜進來的,想要加害於我,大人明鑒,我冤枉啊!”
他說完之後,還對著空無一人的左手畔大罵道:
“你這殺千刀的賊人白給!害苦我也!”
白給沉默了片刻,小聲道:
“兄弟,我在你右邊。”
那人聞言當場裂開,轉頭就對著白給吐口水。
“啊呸!”
“喝…忒!”
“噗哧!”
一共三聲,但最後一聲…並不是他吐口水的聲音,而是頭被砍下來時候發出的聲音。
溫熱腥臭的鮮血濺了白給一臉。
圓滾滾的人頭落地,臉上滿是不甘,如此景象,讓白給原本就白嫩的小臉又白了些。
這…就死了?
目光緊緊盯著地麵上執刀人的影子,白給髒黑的鬢角已經滿是汗珠。
但對方遲遲未動。
為什麼……
為什麼還不出刀?
正在白給屏住呼吸等待重開的時候,腦海之中的記憶忽地猛烈的炸開,無數殘碎的碎片在短短的數息之間拚湊組合,徹底和自己意識海融為一體!
在這一刻,白給才終於明白自己為何會出現在行刑台上。
他壓根兒沒有冤屈。
他是真的犯下了重罪!
“我TM……”
白給嘴裏差些罵出來髒話,一臉憋屈。
這它娘的是什麼入土開局?
玩我呢?
這具身體的原主人是夏王朝翰林院之中的一名書生,一身才華的確不俗,修行天賦異稟,為書院之中的先生們所看重。
此人什麼都好,為人也算不錯,偏生是個天生的LSP,喜歡偷偷看書院裏麵的女弟子洗澡。
本來這事兒也不算是什麼大罪,男人嘛,總是對於神秘充滿了探索欲,在這一方麵,白給覺得自己不過是在為藝術獻身。
便是被書院的先生們發現了,也頂多不過是狠狠教訓一頓作罷,總不能把他這樣的天才大卸八塊吧……
年後翰林院還要同南朝四百八十寺,東海未名道門來一場年輕弟子之間友好而溫柔的交流,屆時正指望白給把夏王朝的風頭打…講出來,可誰曾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那是一個美麗的春早。
夏王朝的女帝陛下趙娥英到書院來‘視察’,順便同翰林院的院長聞潮生交流些關於國家未來發展的大事,因為天色漸晚,女帝決定留在書山上留宿一夜。
女人嘛,愛幹淨。
晚上睡覺之前沐浴不過是正常操作。
於是月黑風高,於是夜靜林深。
於是白給如約在一片茂密的矮冬青後麵出現,帶著一臉風騷的笑容撥開了礙眼的樹枝。
然後他就被抓起來了。
不用審問,不用備案,直接死刑,即日處決。
沒人為他求情。
求個錘子。
看了女帝陛下聖潔的身子,還想活命?
聞潮生都沒敢求情,其他書院的人隻當是眼睛瞎了,耳朵聾了,就當沒有過白給這樣給翰林院丟人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