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現

“哈哈哈……”反應過來的林聖芳發出一陣脆生生的笑聲,聽不出來是在發泄何種情緒,她扶著床沿彎下腰,慢吞吞將散落在地上的睡衣拉起來,總算遮掩了她裸露而又怵目驚心的身體。

“怎麼回事?”舒寒風抿了抿幹澀的嘴唇,感覺喉嚨火辣辣地痛。

“你不是已經看到了嗎?”林聖芳幹笑了一聲,陰陽怪氣地說道,“你妹妹一夜伺候了八個男人,是不是很厲害?”

“誰幹得?”黑瞳充血的舒寒風一字一頓地說著,臉上燃著滔天怒火。

林聖芳的嘴角溢出冷笑和嘲諷,“當然是八個男人幹得!”

額上青筋暴凸的舒寒風跨步上前,抓著她的肩膀,瘋了一樣吼著,“我問你,是誰指使的?”

本來全身骨骼就酸痛的林聖芳被他一搖晃,愈發疼痛難耐,她的聲音一下子尖細起來,“是你們!是林誌剛,夏欣儀兩個老不死的,他們發現我不是他們女兒,就對我不管不顧;是林聖傑,從小到大,他從來就沒給過我好臉色,處處排擠我,打擊我,看我不順眼;是舒香雲,她憑什麼要奪走我的一切,她不僅搶走了方宇軒,現在就連我的身份也霸占了;還有韋應雄,那個畜生,我從十多歲就跟著他,他那個沒良心的男人竟然眼睜睜看著我被八個男人輪女幹;還有那個該千刀萬剮的何豔,她竟把我脫光了,讓八個男人輪番上我;當然,還有你,舒寒風,你為什麼要揭穿我的身份,告訴林誌剛,我是胡玉蓮的女兒?為什麼?”

舒寒風愣愣地看著林聖芳,手下的力道,慢慢鬆了……真是不可理喻!怨氣衝天的女人將所有責任都一股腦兒推卸在別人身上,好像天底下所有的人都對不起她,欠了她似的。

殊不知,明明就是李鬼,卻化妝成了一位李逵,隻是鬼到底是見不得陽光,否則,一不小心就真相大白,魂飛魄散了!

“林聖芳,請你弄清楚,自始至終,你就是在偷享舒香雲的人生,二十二年,你也應該知足。”有痛在舒寒風心底悄然炸開,心,碎成一片片,“你根本無法想象胡玉蓮是怎麼虐待她的,隻有幾歲的她就開始做家務,為了做飯,她不得不站在凳子上才能完成,每天放學,先把所有的事情做完,才能做作業,稍有不慎,就會招到母親的打罵……”

“活該!”林聖芳不以為然地冷嗤道,“那是林誌剛欠下的風流債,該由她來還。胡玉蓮當初為什麼不把她折磨死了,免得現在來害我!”

“她害你什麼了?”舒寒風垂放在大腿雙側的手,緊握成拳,此刻,他的眸子染上了嗜血。

他眸子裏的腥紅,已經深深地刺痛了她的眼,為什麼舒寒風和林聖傑,還有方宇軒,個個男人都圍著她打轉,都盡心竭力袒護她?而最讓她無法容忍的是,舒寒風應該是她的親哥哥,他應該站在她的一邊,處處維護她才對,可為什麼,為什麼都被那個女人迷去了心智?

“舒寒風,竟然你那麼愛她,為什麼不和她去生兒育女,白頭偕老?為什麼走了還要回來,還要回來奪走屬於我的一切?你們為什麼不從我的眼前永遠消失?還有那個胡玉蓮,為什麼當初不把舒香雲這個禍根直接消滅掉,免得她現在來禍害我!”

她一席驚世駭俗的話讓舒寒風頭皮發麻,“林聖芳,你的心太惡毒了!”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林聖芳臉上的憤怒緊接著被冷笑和殘酷代替。

“看來,我真不該來。”舒寒風咬著牙,眼底閃過絲絲蝕骨的痛意。

“正確!”林聖芳低低的聲音帶著絲絲冷蔑,還有一份決絕的不屑,仿似他的到來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如果你是來讓我去看那個病入膏肓的女人,那你就大錯特錯了,我是不會去看她,更不會去認她。回去後,麻煩你帶句話給她,‘早死早托生,免得害別人’……”

她的話沒說完,舒寒風‘啪’地一巴掌甩了過去,林聖芳的臉頰被打偏了過去。眼眶紅紅的他毫不猶豫再次抬起手臂,啪!又是一巴掌甩了過去,這次比上一巴掌還要響亮。

“舒寒風!”林聖芳聲音尖銳淒厲,她竭盡全力撲向舒寒風,雙手瘋狂地亂抓,“你們都欺負我,我跟你拚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睡衣的腰帶滑落,前襟隨之敞開,露出了赤果果的一幕。

又急又怒又尷尬的舒寒風一把扯開她的雙手,將她推倒在床上,手指直直地直向她,怒目切齒,“林聖芳,從此刻起,我們毫無瓜葛,形同陌路。”

轉身,一拳砸向牆上,雪白的牆壁瞬間崩濺上刺目的鮮紅。疼痛在瞬間彌漫開來,但舒寒風卻絲毫的感覺不到,此刻他的心遠比手更痛上千萬倍。

大步離開,不再回頭……

第二天一早,Lisa就被kevin接走了,說是要去辦入學手續。因為自己的車子被撞壞,舒香雲不得不開舒寒風的車送小亞上幼稚園。

昨晚回家後,香雲見Lisa和小亞在後花園玩得很開心,就不聲不響上樓換上一條長褲遮掩了腿上的傷痕。

今天早上,她身穿手工襯衣,同色係的長褲,簡單利落而又非常知性。

坐在車子裏,一路上小家夥都沒消停,不是問這就是問那,弄得香雲哭笑不得。

到了幼兒園,小亞並沒有急於進去,而是笑眯眯的向香雲伸出小胖手,“媽媽,手機借用一下。”小家夥揚起小臉,儼然一本正經的樣子。

“手機?要幹嘛?”舒香雲饒有興趣的看著自己的兒子,盡管嘴上不確信的問著,可手裏的動作卻在繼續,她邊問邊打開包包取出薄而小巧的手機,遞給小亞。

小家夥並沒有回答,而是從香雲手裏接過手機,熟絡的打開來,調出了一個號碼,之後就撥了出去。

這一切都被香雲看在眼裏,她沒說什麼,也不阻止,她猜想,小家夥幾天沒看到舒寒風,一定又想他了,現在要打個電話問侯一下,這樣的事經常發生。

昨天吃晚飯時,就聽孩子叨嘮要給爸爸打電話,可能是太累了,上樓後不久,就洗澡睡覺,忘了,現在看見其他小朋友的爸爸,才想起來。

電話響過幾聲之後,估計那端接起了電話,小亞立刻開口說道,“爸爸,你什麼時候回來?”

果然不出所料,香雲會心的笑著,這時幼兒園的老師出來接應孩子們,香雲就主動走過去,跟老師聊起來。

電話那端的舒寒風正在詢問胡玉蓮的主治醫師,看到香雲的電話,他走出醫生辦公室接了起來。

多年來的習慣,隻要是香雲的電話,即便有再重要的事情都要停一停。他不想香雲有事找不到他,無論何時,他都要讓雲兒感覺到他的存在。

這會兒,當聽到是小亞的聲音,他放鬆了心情,而臉上則浮出寵溺的笑,“寶貝,爸爸過幾天就回來,陪媽媽去參加服裝節,怎麼?想我了嗎?”舒寒風輕柔的說。

聽到舒寒風過幾天就回來,小家夥高興了,“我當然想爸爸了!既然你過幾天就回來,我就放心了,快去忙吧,我也要進幼兒園了。”小家夥說得有板有眼,一副小大人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