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定了你
鳳漓夕見舅侄二人興師動眾的尋來了庵裏,一點不覺詫異,淡淡看了他們一眼,往廊下走。
“喂!”凱澤與嘯嘯一同叫住了她,幾步跑到她麵前,一個使勁盯著她灰布衫、灰尼姑帽的模樣看,心底不免有些惋惜;一個拉著她,不讓她走,要給爸爸報仇。
“我爸爸是你害死的,你不準走!”嘯嘯死死揪著她的衣裳。
漓夕看小家夥一眼,拂開那隻小手,靜靜往前麵走了。
嘯嘯氣得跳起來:“我爸爸在現代已經死過一次了,他在古代不能再死,不然媽媽會傷心兩輩子!惡婆娘,快把解藥交出來,否則本小爺……”
“嘯,別爆粗口!”凱澤連忙捂住小家夥的小嘴,把追著往前跑的他往後拖了兩步,望著漓夕清瘦的背影,小聲道:“這裏是人家的地盤,我們小心一點,不要口不擇言,她們都是武林高手,殺掉我們不用一根小指頭。”
“真的嗎?”嘯嘯扭頭左右望了望,不可置信望著那群水靈靈的尼姑,立即閉了嘴。這些漂亮姐姐都是殺手?比現代殺手還厲害?
“嗯嗯。”凱澤點頭如搗蒜,一邊拖著嘯嘯,一邊對尼姑們綻放一個顛倒眾生的笑,小心翼翼往尼姑庵門口退。等退到門口,大掌一揮,讓王府的那些護衛軍護著他們,把尼姑庵團團包圍,兩人則鑽到轎子上商量對策。
其實凱澤的心裏是有些唏噓的,總覺得鳳漓夕跪在雨中哭泣,突然出家的樣子,讓他有些心疼。這姓鳳的性子有些剛烈呀,被男人甩了就出家,一個做道士,一個做尼姑,各立山頭,兩兩相望。
可憐敖宸,剛剛信任鳳漓夕就被她下毒,至今昏迷不醒。
“舅舅,如果沒有解藥,我爸爸就會死。”嘯嘯的大眼睛裏蓄起兩汪清澈的淚水,緊緊抓著他的手,不肯放開,“我剛剛才與爸爸相認……”
“嗯。”凱澤摸摸下巴想了想,把孩子抱到腿上坐著,用手給孩子胡亂擦了擦,“說不定你爸爸在古代死了,現代卻活過來了呢。”
“爸爸真的會在現代活過來嗎?”嘯嘯聽得喜出望外,又一把抓住舅舅的手,眼睛瞪得大大的:“那嘯嘯也去死,跟爸爸一起回現代。”
“那你媽咪怎麼辦?”凱澤摸了摸外甥的小腦瓜,讓他注意用詞。他剛才隻是隨口說說,並不是故意誤導小家夥。什麼死不死的,真難聽。
“媽咪也一起回去。大家都在古代死掉,再穿回現代……”
凱澤的唇角在抽搐,“嘯啊,別再說‘死’字,舅舅告訴你,自殺的人都要在地府做牛做馬,永遠不能再為人。如果嘯嘯自己死掉,下輩子就會投胎做豬,再也見不到你爸爸媽媽了。”
“嘯嘯不要做豬!”
“那就不要再說死字。”
輕風微蕩,清新的空氣如水波蕩漾,薄透的素色帳幔在隨風翻掀,單衣男子平臥榻上,雙眼緊閉,臉色蒼白。
玉妥洳雪給他喂完湯藥後,用帕子為他輕拭唇角,起身將空碗交給小喜,“下去吧。”她把丫鬟遣退下去,留下與宗正勒宸獨處的空間。
宗正勒宸的眼睫翕動了一下,但沒有睜開眼。
玉妥洳雪給他把帳子勾起,用水浸濕軟巾,擰成半幹,走過來給他擦臉,玉腕上冰冷的玉鐲子刮到他臉上。
他緩緩睜開眼睛,看著這張近在咫尺的容顏。
雪一般的膚色,水汪汪的鳳眸,櫻紅飽滿的唇,黑亮秀發,連秀發上的香味也是他熟悉的。於是有一瞬間,他看到了離他而去的如雪。
“如雪!”他一把抓住那隻手,緊緊捏在掌裏,再往自己身上一扯,狠狠抱住那具嬌軀。
玉妥洳雪也不掙紮,任他抱著,臉埋在他肩窩裏。
他聞著她的發香,一時之間,竟有種失而複得的感覺。
昏迷的這段時間,他一直知道床邊守著一個人,這個人每次給他喂湯藥、擦臉,柔軟的發梢都會觸到他臉上,讓他聞得到她的發香和體香,感受得到她的溫柔和體貼……這個女子,是溫柔下來的如雪,有著淡淡的馨香,嬌柔的嗓音,讓他心心想念。
“舅舅,我們到底怎麼給爸爸報仇?惡婆娘害死了我爸爸!”門外,一大一小把這裏當自己房間,來去自如。
“等你爸爸醒過來再說!”某人一腳踹開門,還在用袖子擦額頭上的汗,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熱死了,嘯,給舅舅倒杯涼茶來!”
嘯嘯跑去給舅舅倒茶,卻看到內室的大床上,他的爸爸與媽咪抱在一起,幸福極了。他大吃一驚,連忙扔掉茶壺往內室跑:“爸爸,你醒了!媽咪!”
他將肉肉的小身子撲到玉妥洳雪懷裏,使勁往上爬,爬到爸爸和媽媽中間,激動得熱淚盈眶:“爸爸,你終於醒了。”死死抱著爸爸的脖頸不肯放,生怕爸爸又睡過去了,“爸爸,以後我跟你一起睡!”
敖宸拍拍他的小屁股,望望外麵的凱澤:“今天跟舅舅跑去哪了?”怎麼一身汗臭味?
“去找惡婆娘了!”小家夥理直氣壯道,跪在爸爸的腿上,一五一十稟告,“她給爸爸下毒,我和舅舅就去找她拿解藥。但是舅舅說那些尼姑阿姨都是武林高手,我們王府的人不是她們的對手,需要從長計議。”
“什麼尼姑阿姨?”敖宸不解望向凱澤,深邃的目光充滿狐疑和幽暗。兒子說的這個惡婆娘,應該是指鳳漓夕?
這姓鳳的先是騙取他的信任,然後在她自己身上抹毒,殺他眉頭都不皺一下,哪有玉妥洳雪十分之一的溫柔和善良!
“就是你兒子那意思嘍!”凱澤放下二郎腿,端著一杯涼茶走過來,邊喝邊走,望一眼退到床邊的玉妥洳雪,“鳳漓夕刺殺你後,馬上就去山上出家做了尼姑,怪可憐的。”再喝一口茶,繼續講:“我看你一直沒有氣息,就把玉妥洳雪給接回來了,這幾天一直是玉妥洳雪寸步不離照顧你,給你吞服秘製解藥,你得感謝人家。”
“鳳漓夕出家了?”敖宸從床上彈坐而起,嚇了一跳:“什麼時候的事?”這女人,殺了他之後,竟然跑去出家!
“剛剛!”凱澤指了指尼姑庵的方向,也就是南邊,表示很惋惜:“我和嘯嘯親眼看見她剃度的,不過她不是為了你出家,而是她的情郎。他的情郎出家做道士了,她就毅然決然做了尼姑,道士尼姑一家親嘛……”
“給本王備馬!”敖宸不等他把話說完,俊臉一寒,大步流星往外走。
庵堂坐落在一座龐然大山的半山腰上,掩映在綠樹叢林之間,已是春暖花開時節,山腰上樹木葳蕤,山鳥脆啼,坐在桃花樹下早讀的漓夕萬萬沒想到,宗正勒宸沒有死。
她聞得他的聲音,收起書和佛珠,起身往自己的齋房而去。
宗正勒宸沒有下馬,直接勒馬從庵門口踏進尼姑庵,一鞭子朝那邊抽過去:“鳳漓夕,給本王站住!”
漓夕沒有停步,繼續往前麵走。
宗正勒宸便策馬上前,一長鞭朝她的腰肢卷去,漓夕手中的書卷和珠串霎時摔落在地,蹦得到處都是。她一躍而起,躲開那一鞭,對敖宸冷笑道:“原來你還沒死!”
“在你們鳳氏沒被滅門之前,本王又怎麼舍得死!”宗正勒宸緊緊盯著那雙失明的眼睛,薄唇輕掀,邪魅而笑,高大的身軀突然從馬背一躍而下,快疾如風站到漓夕身前,寒聲冷道:“冒充如雪的人,全都得死,你鳳漓夕也不例外!”
說話間,手中的棘狼鞭突然生出無數荊棘,似有了生命,急急向漓夕卷去。
漓夕的臉頰被一陣疾風掃過,側身一避,隻得用拂塵去擋。
然而宗正勒宸卻並不傷她,而是出了虛招,轉移她的重心,鞭尾啪啪兩下,竟是點了她的任督二奇脈,讓她動彈不得。
“師父,救我!”
“誰要敢救你,就拿整個尼姑庵來陪葬!”宗正勒宸踏鞍上馬,大掌一撈,直接把呆若木雞的她擄到馬背上,氣勢洶洶往庵外而去。這個過程,他沒有動用一兵一卒,也沒有傷害一個尼姑,直接擄了她,帶領他的護衛軍下山。
而下山的途中,他讓人備了馬車,將動彈不得的她丟進去,自己再上車。
“身子上的傷好了?”他狹長的黑眸閃著陰鷙的寒芒,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目光最後定在她包裹在灰布衫底下的雙峰上,“真有你的啊,鳳漓夕!為了逃婚,不惜把自己身上弄得紅痕交錯,醜陋不堪;為了殺我,竟把毒藥抹在你誘人的部位,嗬!”
他厚實的大掌故意覆蓋上她……在她急得小臉漲紅的當會,又緩緩下移,移到她平坦的小腹上,唇邊始終掛著一抹邪惡:“這具嬌嫩的身子,滋味的確很美好,讓人一吃就上癮。可惜上次隻做了兩次就被打斷了,我顧及你是初夜,不能太累,兩次後抱著你睡了。女人你倒好,一瓶蠍尾毒就想要我的命!”
他的目光驟然冷起來,大掌也由小腹移到了她纖細的頸子,緊緊掐著:“我說過,下次若讓我再遇到你,我一定會掐斷你的脖子!”
他越掐越緊,故意將她的身子提了起來。
她的俏臉漲紅,紅唇死死的吐息,胸脯急劇起伏:“要……殺,你就……殺!”
“不殺。”他低低一笑,忽然將自己的薄唇貼上她的紅唇,大掌壓緊她的後腦勺,小蠻腰往上一摟,狠狠的輾轉吸吮她的唇,“我現在活過來了,你若出家,我就讓你破戒!你若要殺我,就呆在我身邊!我給你機會讓你殺!”
漓夕又羞又憤,閉著眼睛,緊咬紅唇拒絕他。
他卻把她吻的又濕又熱,霸道的一把摟起她,坐到他腿上:“新婚夜你說過,你是心甘情願的。我們有很美好,也很難忘的第一次。”
“為了殺你,我不得不心甘情願!”漓夕睜開那雙沒有光彩的眼睛,恨恨盯著男人的臉龐:“用我的初夜換你宗正勒宸的腦袋很劃算!”
“不過我沒有死!”宗正勒宸涼涼一笑,讓她乖乖跨坐在他腿上,“聽說你是為了一個男人出家,誰?”
漓夕抿唇不語,將濃密的眼睫毛垂下了。
敖宸的心霎時又涼了一截,目光一黯,旋即也涼颼颼的,用長指掐起她白嫩的下頜,“你鳳漓夕已經是我的人了,不許再想著其他的男人!”
“我現在既已出家,就不會想任何男人!”漓夕冷道,想躲開那隻手。
他卻把她往上一摟,忽然撕拉一聲,一把撕開她灰布衫的襟口,露出她白嫩的頸子和鎖骨,再用一指挑開她肚兜的粉色係帶,低笑道:“粉色代表少女懷春,渴望走桃花運,你一小尼姑還穿粉色肚兜?”
“給我穿上!”漓夕急了,真想一掌把這臭男人給拍出去!新婚夜與他行房,又哪是她情願的。她是帶著一顆絕望的心,做著麻木的事。那些魚水之歡對於她來說,就是完成任務。任務完成後,都不知那一晚是何感覺。
現在,他在馬車裏脫她衣服,言語極端輕佻,在肆無忌憚的羞辱她!甚至諷刺她做了尼姑還懷春!可是穿了一件淡粉色的肚兜又能說明什麼!她削發為尼,已成不爭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