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是該打(3 / 3)

“如果他從這裏跳下去,也是死路一條,橋麵太高了,至少有幾層樓高。”廷軒站到欄杆邊,朝橋墩下望了望,望著底下那片綠油油的綠化帶,長指在欄杆上輕輕的叩:“下麵的這些植物身體壓上去可不舒服,很多都帶刺的,不過聽說警方找到了他的屍體。”

“你為什麼要帶我來看這些?”如雪彎起一雙精巧的眉,沒有怎麼看,抱著兒子直接轉身走了。

剛才的現場直播,她一個片段不漏的看了,知道姓敖的必死無疑。但那關她什麼事,姓敖的死掉了,對她來說是好事。

以後她耳根清淨了。

“路過這裏,所以順便來看看。”廷軒盯著她的背影,為她的反應感到一絲迷惑與欣喜。

這女人,看來真的對敖宸一點感覺都沒有了。真是讓他大喜過望。

敖宸的屍體找到了,據警方說,當第一輛大卡車撞上他的時候,他是有跳車的,但對方將卡車開過來雙雙圍堵他,並開了槍。

他在碾壓他的卡車輪胎底下翻滾了幾下,鑽到了卡車車底下,但很快的,被撞爛的小車便因汽油泄露爆炸了,火勢連天。

警方稱,對方派過來的人有很多,每個人手上都持了槍,地上的子彈頭有很多,卡車連環爆炸後,他們在廢墟裏找到了幾具燒焦的屍體。

很顯然,他們用定時炸彈引爆卡車的時候,是打算與敖宸一起同歸於盡的。

而敖宸可能是身負重傷,沒有來得及在卡車連環爆炸前逃出去。

“這是敖先生的遺體,法醫已經鑒定為死亡。”警員帶他們去了殮屍房,拉開那層白得刺眼的白布,把男人那張慘白中帶青色的俊臉露了出來,他的臉,脖子,胸膛都是沒有血色的青烏,而那張沒有呼吸的臉上,還帶有幾道傷痕,是在水泥瀝青路麵刮擦和子彈擦過所致,小腿則是鮮血淋漓,插有爆炸的殘骸,“我們剛剛通知了敖家,敖家老太太和敖老先生正在趕過來的途中。”

如雪在旁邊瞧著,把指尖顫顫伸出去,觸上男人的大手,發現他冷得像塊冰,已經不能動,不能呼吸,不能再不顧她的意願侵犯她了。

她望著那張臉,良久,突然笑了一聲,笑聲很輕,卻是真的在笑,轉身往門口走。

廷軒在旁邊瞧得她竟然在笑,心中一驚,忙追了上去。但見她若無其事抱過女警員手中的兒子,靜靜往外麵走,仿佛隻是來看望一個沒有交情的上司。

他沒有喊住她,望著她遠去的背影,一顆心在不可抑製的顫抖。

因為他突然很害怕,有一天她也會這樣對待死去的他。

她曾經是那麼愛敖宸,敖宸死了,她竟然能笑。那麼利用過她的他,死的時候,還能奢望她能來見他最後一麵嗎?

他沈廷軒在她心中的分量從來就沒有多過敖宸。

而如雪其實在走出殮屍房的時候就沒有笑了,把她唇邊的那抹古怪笑痕靜靜斂去了,換上麵無表情,然後麵無表情的走出了這裏。

兒子問她爸爸在哪的時候,她沒有回答,把孩子放在地上牽著走。

走到門口,敖家的車就到了。

老太太讓人用輪椅推著,嘴巴急得歪歪斜斜,瘦弱的雙肩在不住的輕顫,與如雪母子在門口碰了正著。

“世政,給我打她一巴掌!”這是老太太在瞧見如雪母子後的第一句話。

她氣得牙關在輕磨,發出喝喝的聲音,全身的神經都失控了,不受她控製,隻有一雙渾濁的眼睛,投射出銳利凶狠的光芒,死死盯著如雪。

敖世政沒有動手,把母親往廳裏推:“媽,我們先去看敖宸。”

“給我打她,聽到沒有?敖宸是她害死的!”老太太發出咆哮的低吼,中風的身體竟能在椅子上動了動,足見她的憤怒與激動,“利用孩子來報複敖宸,報複我們敖家是不是?現在敖宸死了,你四年前堵在胸口的那口氣可以消散了?把嘯嘯給我還回敖家,立即滾出埃弗森!”

如雪聞言,眉梢一挑抿唇不語,目光卻冷峭。

她把兒子牽在手裏,始終麵容清冷,一語不發,與坐在輪椅裏的老太太,葉細細擦肩而過。

“世政,她和廷軒一直想要敖宸死,現在敖宸死了,你這個做父親的卻還站在他們那邊!你是不是要等我們敖家家破人亡才肯醒悟!”老太太在身後咆哮,喉嚨裏低沉蒼老的聲線在劇顫,猶如拉壞了的二胡音,尖銳而猙獰:“好,你要站在仇人那邊是吧,那你也給我滾出敖家!我就當沒生你這個兒子!”

“媽,我不是這個意思。”

如雪走在前麵,唇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痕,麵如寒霜,牽著兒子的手卻下意識抓緊,把那隻小手當最後的依靠抓著。

“啪!”照顧葉細細的傭嫂在這時突然衝上前來,一把拽住如雪的胳膊,突如其來一巴掌,直打得如雪眼冒金星,錯愕不已。

“老太太,這女人是該打!今天若不是她讓少爺過去,少爺也不會出車禍。我替您打了。”老女人一身蠻力,一雙雞爪死死抓著如雪不肯放,惡毒笑著,再扭頭對老太太邀功道:“老太太,我們現在不能讓她走,說不定少爺就是她和廷軒少爺害死的。”

“給我再打!”老太太咬牙切齒施令,倍覺解氣。

如雪被那一巴掌打得眼淚湧進了眼角的淚窩,待到那老女人又想打她,她一把抓住,反過來就是一巴掌還回去。

力道之大,讓那老女人踉蹌幾下,跌到了地上。

老女人哎喲叫了一聲,立馬爬起來張開爪子就一陣亂抓亂刨,瞅準如雪的臉就抓。

並且慫恿隨行而來的其他下人一起來打如雪這個老太太口中的‘凶手’,讓盛怒中的老太太解氣。

如雪的淚滑了下來,但她自己並不知道,死死抓著那個要傷害自己和兒子的老女人,對方打她,她就加倍的還回去,揪著老女人的頭發讓她哭爹喊娘,把身體裏蘊藏的一股悲傷全部發泄了出來。

自己的臉被抓了,卻感覺不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