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宸走到門口,聽到的就是敖奕這句話。他心裏驀地一震,把房門推了開,靜靜望著床上地上的這兩個孩子。
敖奕見他出現了,大叫一聲‘爸爸’,快速從床上衝了下來,“爸爸,我要抱抱!”他將發燙的小身子往敖宸身上爬,瞪著旁邊的嘯嘯,不讓嘯嘯過來。
敖宸蹲下身將孩子抱起來,再用右手將嘯嘯抱起來,一起抱在懷裏。敖奕用手勾著他的脖子,這下又不幹了,使勁推旁邊的嘯嘯,說爸爸是他一個人的,不準爸爸抱嘯嘯。
嘯嘯起初沒有聽懂他的意思,現在敖奕瞪他又推他,他自然明白了,原來敖奕在跟他搶敖宸叔叔!他也推敖奕,心裏突然委屈難受起來,緊緊抱住敖宸,大聲說‘敖宸叔叔是我的。’。雖然他也不明白為什麼要說這句話,但他清楚的感覺到,這一刻他不想敖宸叔叔是敖奕一個人的,他要敖宸叔叔。
於是兩個孩子在敖宸懷裏打起來。
敖奕潑辣一些,又是哭又是叫,直抓嘯嘯的臉。
敖宸氣得火冒三丈,將敖奕放回床上,讓他不要打弟弟。敖奕大叫著說沈嘯嘯不是弟弟,沈嘯嘯搶了爸爸,讓爸爸趕走了媽媽。用小拳頭揉著眼睛大哭大鬧,接著又撲到敖宸的懷裏說要媽媽,想媽媽。
嘯嘯也被打哭了,抱住敖宸叔叔的腿哇哇大哭,說要回家。敖奕的狗狗也跟著在旁邊叫,弄得敖宸兩個頭大。
他用大掌探了探敖奕的額頭,發現敖奕一直在發燒,聲音是嘶啞的,麵部水腫。
“還愣在那裏做什麼!”他扭頭對站在一邊的看護大聲吼,被氣得暴跳如雷:“還不快給孩子退燒!要我教你嗎?”他這樣一吼,抱住他大腿的嘯嘯便被嚇著了,哭聲止住化成抽噎,害怕的看著他。
“乖寶貝,爸爸不是吼你。”他忙蹲下身把兒子抱起來,笨拙的哄了哄,看著正讓看護做身體檢查的敖奕。敖奕的身子在床上翻滾,死都不肯做檢查,伸著小手要爸爸,強得直哭直叫。
“敖先生,現在怎麼辦?”看護在旁邊無從下手,急得團團轉。
“按著他。”
“這樣會傷到孩子的,他強起來了。”
敖宸墨眸一沉,把懷裏的嘯嘯交給趕上樓來的妍奚,“先跟小姨玩一會,爸爸讓哥哥打針吃藥,稍後跟嘯嘯玩。”嘯嘯看著他,一點不感激他,反而怕他,把小身子往小姨懷裏縮了縮。“乖。”他摸了摸孩子的小腦袋,轉身走到床邊,望著床上的敖奕,“奕要是再這樣不聽話,爸爸以後不理奕了。”
敖奕哭得一抽一抽的,見他不再抱嘯嘯,心裏平衡了一些,爬過來抓著他的手不肯放,“爸爸,你要一直陪著奕奕。”
“爸爸不會走。”他坐到床邊,示意看護給敖奕打針。
妍奚一直很不爽,臉上冒著怒氣,瞪了葉細細兒子一眼,抱著嘯嘯走出去了。敖奕的小狗狗跟著跑出來,一個勁對著嘯嘯叫,好似嘯嘯侵犯了他的主人,吠叫著,得理不饒人。
所以世間為什麼會有‘狗眼看人低’這句話了,因為狗是最會討好賣乖的。
“叫什麼叫!”妍奚一腳踹過去,恨不得把敖奕的這隻寵物狗拿來燉火鍋。葉細細鳩占鵲巢這麼多年,還粘著敖奶奶不放,敖奕占著嘯嘯的位子,又粘著敖奶奶和宸哥哥不放,現在連狗也來欺負人!她家姐姐就活該被欺負嗎!這該死的韓家三代!
狗狗被她一腳踹過去,果然不喊吱聲了。
敖世政見她生氣,忙把孩子抱過來,問哪裏被打疼了。剛才兩個孩子打架,他聽到聲音了。但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誰潑辣一些,誰懂事一些。
嘯嘯摸著自己的小腦袋,早就忘了疼,說要回家見媽媽。
“讓媽媽過來接嘯嘯,嘯嘯現在要在爺爺家吃飯,爺爺家準備了好多菜。”敖世政聽懂了‘回家,媽咪’的意思,親了親孫子嬌嫩的小臉蛋,不讓小家夥走,也不讓妍奚過來抱孩子,轉身大步走到樓下,把孩子放在餐桌旁。
妍奚在旁邊急死了:“世伯,姐姐還不知道嘯嘯來了這裏。她要是知道我把嘯嘯帶來了,會罵我的。”
“沒事,吃飯。”敖世政點點頭,示意傭人給妍奚盛湯,再溫和一笑,繼續給嘯嘯夾菜。
妍奚坐在椅子上,舉著筷子,吃的差點心肌梗塞。世伯這分明是在給姐姐和宸哥哥搭橋牽線嘛!姐姐要是知道了,一定非罵她一頓不可!
一會,敖宸就從樓上下來了,用食指刮刮兒子的小鼻子,“吃的蠻香的,看來沒事了。”瞟了妍奚一眼,坐到兒子身邊,吃的津津有味。
於是祖孫三人完全無視對麵急得跳腳的妍奚,爺爺一筷子菜,爸爸一筷子菜,把嘯嘯喂得飽飽的。
妍奚把筷子一放,走到一邊接如雪打來的電話:“姐,我和嘯嘯在外麵吃夜市,十分鍾就回去了,你別來找。”
如雪與安安站在埃弗森大樓門口,看了看手上的腕表:“現在八點了,你還把嘯嘯帶在外麵?媽說你下午就把嘯嘯帶出醫院了,你看看現在幾個小時了?馬上給我回來!”
“哦。”妍奚心虛的掛了電話。
如雪把手機收起,讓安安在原地等,轉身去地下停車場取車。可剛走到自己的車前,沈廷軒的車就朝她開了過來,對她按車喇叭。
“我們一起回去,你的車就放在這。”他下車親自把她拽了進來。
“我朋友還在外麵等我。”她甩開他的手。
“季安安是吧,我讓她坐便車。”他俊臉上的肌肉紋絲不動,目視前方開動車子,說怎樣就怎樣。於是當他的車停在安安麵前,安安直接拒絕了:“謝謝沈總。不過我還是打車回去吧。”
現在她看這個姓沈的,比看姓敖的更不爽!
沈廷軒也不與她廢話,關上車窗就打算走人。最後是如雪將安安拉上了車,說要安安去看看他們的新房,她有一些東西要給她。
“雪,你躲得了一夜,躲不了後麵的日子。我們是夫妻,男歡女愛這種事遲早是要做的,而且不犯法。”廷軒貼著她的耳朵耳語了一句,邪惡的恐嚇她,聽得她寒毛直豎,心驚膽戰。而後勾唇一笑,將車猛衝了出去。